洋車趁著月光顛簸著行進,正當他們下車進門之時,門房一個護院對他們說道:“大爺出去半天了,現在還沒回來呢。要不二爺你們先歇了。”
“不用了。你先去吩咐夥房給哥們倆做點吃的點背點背(方言),俺們還都餓著呢。”田貴對護院說完,就往八仙聯椅上一歪。李甑更是疲憊的很,便就著太師椅一靠。
“啊,都這個時辰了,兩位還沒點背嗎?”那護院一時好奇,隨口問了一句: “唉!你他媽的今天怎麼這麼些廢話呀,老子濟困了(餓)還要分時辰嗎?”田貴一拉臉罵道: “好好,好,二爺,算我多嘴了,小的立馬就去。”護院趕緊傳話去了。
田貴看他走了,便對李甑說道:“看了吧,這就是個打著不走牽著倒退的主兒。”
李甑聽後,隻是一笑。
不一會兒,那護院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麵來,李甑一看是炸醬麵,便笑著接過。田貴一瞧,上起一腳踹到那人屁股上然後罵道:“兔崽子,就這個?想應付差啊?”
“是小的不知,以為兩位爺是隨便吃點呢。”那護院捂著屁股忙答道: “呸!滾你媽的。回去給我重做。”田貴還是一幅不依不饒的樣子。
李甑一邊用筷子翻著麵條,一邊對田貴說道:“唉!這麵不錯,將就些吧。”
“哼!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聽話了。”田貴有些憋氣,便拿出衣袖裏的一個銀製的小酒壺來,打開翻蓋聞了聞,然後一仰脖喝了一口,接著往椅子上一靠,眼睛眯縫著說道:“我看大哥,今晚興許住那兒了,要不等明天再說吧?”
李甑聽後沒有吱聲,隻是低頭吃他的麵。不一會兒一碗吃完,便喝了幾杯茶後,這才對田貴說道:“我看今天來鬧事的那個薑什麼來著?不是善類,要是不稟告大哥,恐怕她還會來找事兒的。”
“嗯,那是!這個丫頭是個匪類(刁鑽),我看焦大哥也不一定有把握能降服她。”
“丫頭?”李甑不解的問道: “哦,她還沒有婆家呢,再說也得有人家敢要她。”田貴接著說道。
“哦,原來這樣。”李甑點頭細細琢磨著下午的所見。
竹簾一撩,夥房的廚子親自送來幾個剛炒的家常菜,然後一臉賠笑的問椅子上的田貴,“二爺,都齊了。要是還缺什麼,你老言語一聲就得?”
“哼!下去吧,以後要留個眼色?”
“嗯,明白了。”說完廚子和護院趕忙出去了。
“來,李大哥,再喝兩盅吧?”田貴笑著問道: “不了,麵都吃過了,現在飽了,還是你自己喝吧。”說完李甑起身走到古玩架旁,獨自欣賞起來。
“好吧,小弟就不續讓了。”隨後田貴便自斟自飲起來。
過了一會兒,李甑覺得屋裏太悶,便輕步來到當院想風涼一下。
這院子一片漆黑,倒是涼快了許多。夜風沙沙,借著一絲月光,李甑發現正好在梧桐樹下有一把湘竹躺椅,因為渾身的疲勞,索性躺在上麵,慢慢閉上了雙眼。
稍時,在他略有七分睡意之時,忽然聽到後院隱隱約約傳來女子低沉的哭泣之聲,李甑覺得有些奇怪,因為那哭聲聽著十分淒苦!他忙起身回到屋中。
看了一眼正在飲酒正酣的田貴,忙問道:“不知兄弟可否聽到有人在哭?”
“聽什麼啊?”田貴一臉酒氣的問道: “哦,方才好像聽到有女子在痛哭。”李甑說道: “嗯,女的痛哭?在這夜裏?”田貴疑惑的問道:
“不會吧,你肯定是聽錯了。”田貴又笑著問道: “不信你來聽聽?”李甑接著說道: “哦,好吧,讓我瞧瞧去。”說著,田貴起身與李甑一起又來到院中,他側耳一聽。
“唉!在哪兒呢?怎麼什麼沒有呀?”這時院子裏卻是靜悄悄的,唯有草叢裏的秋蟲在輕輕鳴叫。
“嘻嘻,大哥是不是把蛐蛐叫當成娘們笑了?”說完田貴哈哈一笑。
“奇怪了,剛才還?”李甑不解的說道: “該不是大哥剛才遇見鬼了吧?嘻嘻。”田貴忙問道: “鬼?”
“這院裏有鬼嗎?”李甑問道: “嗯,這宅子老了,以前好像聽說過。”田貴表現出有些發毛的(害怕)樣子。李甑聽後倒是不以為然,因為以前他曾給人家看過墳地,自然有過見識。
“唉!沒事兒了,咱們還是回屋歇著吧?”田貴一伸懶腰,慢慢說道。
正當他們將要轉身回屋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