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多謝大人了。”李甑連忙躬身施禮。
“嗯,可要記住了,今天這事是我看在她的麵子上,才放你們一馬的。”說完給一旁正掐著腰看鳥的薑黑丫,點點頭,便溜達著走了。
“呸,這是什麼官呀!”田貴默默地嘟囔道: “哼,都聽明白了嗎?”這時薑黑丫忽然笑著問道: “媽媽滴!看來,還是養鳥的女人說話管用呀。”田貴撇著嘴說道: “唉!你?”薑黑丫剛想說他幾句,李甑忙上前一抱拳說道:“嗯,這位大姐,咱們有話好說。”
薑黑丫一聽,便上下把李甑打量了一番,然後問道:“唉,你就是姓焦的請來的那個鄉巴佬嗎?”
雖然李甑聽這話別扭,但為了顧全大局,還是笑著說道:“大姐,小弟正是。”
誰知那薑黑丫突然把臉一變,說道:“大什麼姐呀,真是塊茅廁的石頭。”
他們所在的是小清河上的四大碼頭之一的板橋碼頭,另外還有黃台碼頭,五柳島碼頭和鹽倉碼頭。在當時交通不便利的情況下,泊船貨運是最快捷的。(小清河位於山東濟南府的北郊,在黃河的南側。源於城西郊睦裏閘,納玉符河下遊分流之水,東西向流至濟南府北園,又彙城內諸泉,流經曆城、章丘,鄒平等地,由羊角溝入海。該河在唐以前為濟水殘渠,金代時被劉豫疏導入海。公元1371年(明洪武4年)濟南府為建城牆開挖護城河,後東,西濼河之水流入小清河。到了1891年,清朝山東巡撫張曜指令當時任登萊青道的盛宣懷,治理小清河,曆經三年竣工,其源仍為濟南諸泉,自此擴寬的河道,以便東西運河之用。)
據說小清河上風景秀麗,流水潺潺??,夾岸綠蔭籠波,河內鵝鴨戲遊,其利灌溉菜圃、稻田,兩岸藕池甚多,盛產蓮藕、菱芡。金元兩朝之後,清河碼頭,船桅林立,首尾相接,為貨物的重要集散地,河道裏航運繁忙,多以其運鹽,故又稱“小鹽河”。清末民初,經黃台橋碼頭集散的商品與羊角溝兩地市場關係最為密切,輸入商品主要有鹽、木材、雜糧等。清末時,這裏又鋪設了南通黃台火車站、北達濼口的鐵路,於是變得更加繁盛起來。到了1938年,國民黨政府為了阻擊西進的日寇,用炮炸開了河南省花園口黃河大堤,以致河水改道南流,濟南濼口段的黃河水斷流時間長達8年之久。在這期間,板橋碼頭便成了濟南唯一的水路與鐵路樞紐。
黃台橋碼頭,離板橋碼頭並不遠,是濟南與渤海距離最近的水路港口。如同濟南的濼口是黃河航運貿易的中轉市場一樣,黃台橋則是小清河航運貿易的中轉市場,凡由濟南府經小清河出入的貨物,大都要在黃台橋碼頭裝卸起運。
所以在當時那個“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社會背景下,自然一些有社會背景和江湖勢力的人物,把目光盯死了這條“豐水河”了,他們大都是在幫在會。
後來,焦默山帶著他的一幫人馬,入了青幫,專在板橋一帶混世麵。而薑黑丫的父親薑世芳以前也是青幫弟子,輩分比焦默山要高,他一直盤踞板橋碼頭三十多載了。薑世芳幾年前因突患中風,身體一下子垮掉了,又因家中沒有男丁立門,無奈暫且閉門養病,這才先讓出一半他的地盤給焦默山的一幫人來打理(是有條件的:定期分些利錢),再說他也是覺得焦默山可靠些。他們雖然是同門不同道,介於江湖規矩上,焦默山還是很尊敬這位老前輩的。
自從接管之後,焦默山對碼頭上的一些小的幫派進行了“先禮後兵的整治”,聽話的留下兼並了,有些不聽的都被擠出了板橋。那個世道就是這樣,強者生存,弱者被淘汰。
薑黑丫原本是薑世芳的獨女,他沒有兒子,從小把她當男孩看待。再說這個丫頭脾氣倔強,性格豪爽,身上沒有女孩的那種溫柔勁,她經常與身邊同齡男的比試拳腳,常常以“剛猛,令人咋舌,算是一條“母夜叉”了。
最近,她想以收回原先的地盤為名,來獨當門戶,顯示自己的本事。那天去何公館與焦默山討得就是這個“說法”。焦默山一聽,不以為怪,他聽說過這個夜叉的“本事”,但還是沒太在意一個女子說的話,隻是草草應允了幾句,便說以後會好好照顧他們父女的。
薑黑丫回來一琢磨,覺得焦默山是在故意岔開話題,好一直霸占著她家的地盤。在沒有去請示父親薑世芳的情況下,私下召集了一幫人馬,這才大鬧板橋碼頭,恰巧遇上了初來管事的李甑。
李甑一抱拳再次笑臉說道:“這位姑娘,咱們跑江湖的,義字為先,恕小弟多問,你帶人來砸場子,到底為何呀?”
“哼!什麼義字筷子的,奶奶今天來這兒,自然有說道。唉,紅頭鬼,快去叫你們焦老板來。”說完便讓人搬來一把太師椅,擺在碼頭棧橋的入口處,接著盤腿一坐,來了個“一婦擋關,萬夫莫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