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古道舊人(2 / 2)

他的瞳孔與其說是黑色的,不如說是深到極至的紫,給人一種妖異之感。

看似年齡雖小,但瞳仁的幽深卻攝人心魄;並且,在仔細探察之下還是能觀察到兩種紋路;而男孩不時瞟向四周的目光竟也濃聚著深深的警惕;是什麼讓這麼小的男孩擁有如此深深的警惕?遭遇麼?

也就是這雙紫眸竟發出與他的年齡焗異的凜冽光彩。再細察之下,又覺得那髒兮兮的麵孔亦有著淡淡的冷漠與疲憊及一絲絲凜冽的氣息,配合著幽深的紫眸,讓人心生不悅之感。整個就是一生人勿擾的形象。

早起的冰月領人可不是閑人!他們雖然對外界來客抱著濃烈的興趣,但鑒於對方那生人勿擾的冷漠後也不禁歎息。再加之看了這許久之後也該收起所謂的好奇心了;再加上他們又發覺那馬車馳向的方向後便各自幹各自的去了。

良久,在一片赤紅與寂靜中獸車在一座被紫花和青滕包裹的大宅前停了下來。小男孩將車簾掀起一個能容下他小腦袋的縫隙,將頭伸進車廂,對著裏麵不知低語了什麼便收了回來,緊接著跳下了車,向著那院落朱紅斑駁的大門慢慢走去。

短短十來米的距離,在男孩的步伐下不知擴大了幾番。男孩低垂著頭,胸口不斷地起伏著走了近半刻鍾。

再如何遠的距離也是有到的那天的,更何況是隻有這短短十來米的距離?

終於,他躊躇著抬起了頭,努力地仰起胸膛站立在在這所被紫花青藤包裹的院宅前,揚起了髒兮兮的小手,輕扣在那已在歲月的磨礪中越加斑斕的大門。這時才看清他的麵容,兩行清淚在滿是汙垢的小臉上流淌,嘴唇也微微抽動著。

突然,他嘴角微微一翹,強擠出一抹笑意。同時,用另一隻手重重的抹擦著臉龐,將那行清淚連帶著臉上的汙垢擦去,做著隻屬於他的倔強模樣。

可是真正想擦去的卻不隻是眼淚和汙垢還有那抹在某些人麵前會不由自主透露出的柔弱。

他是不想在重要的人麵前顯露自已的柔弱的,所以他選擇了假裝堅強。但是,這假裝的堅強又如何?就算能騙過全世界,但在那些在乎你的過來人看來還是太幼稚了。更何況那已更加清秀的臉龐依舊有著兩路水漬。但卻沒有徒增笑耳之態!

此刻的冰月領正值深秋光景。而這紅楓城中更是栽著許多由無盡森林深處移來的火楓。

秋風凜冽,楓葉泛紅。那些赤紅的楓葉在這深秋時節裏如同一團團緊簇的焰火,在朝陽的溫暖下熊熊燃燒。

微風輕拂,楓葉飛舞,如同一隻隻烈焰光蝶在空中流連,翩翩起舞。

……

斑駁的朱紅震動,咯吱咯吱聲入耳。男孩似想到什麼似的,閉上了自已那雙在漫長的旅途之中已經很疲憊的眼睛。繼而睜開,一掃其中夾雜的疲憊,用那更動人心魄的紫眸迎接著正在開啟的門庭內的人兒。

楓葉若紅蝶輕舞,一名穿著淡綠色裙子少女,斜靠在大門的一邊,隻見她雙眉彎彎,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翹,臉如白玉,顏若朝華;她的服飾打扮也不如何華貴,隻項頸中掛了一條翡翠絲絛,發出淡淡光暈,映得她更是粉裝玉琢一般。

朝陽金黃的光暈下,火紅的落楓中,少女眉目含笑,但眼角卻禁不住落下兩道清流。

男孩努力的維持著小臉上的笑意,盡量睜大眼睛去掩蓋那抹疲憊去應和少女的微笑。但是,他沒留意到,自已有些朦朧的雙目,兩行清淚已悄無聲息的漫延在那還有些汙穢的臉上。

“姐姐……”小男孩哽咽了。

“小風……”少女輕語。

朝陽紅楓舞,古道舊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