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句話我沒有問,但是亢琳琳知道我想說什麼,點點頭:“早就麻木了。”
“你到底跟了個什麼師父啊?”我皺著眉頭問道:“你們那個道觀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那麼古怪?你那師兄叫什麼萬妖道長的,他不會手底下真有上萬妖精吧?你那師父為什麼跟白發魔男似的?你就不覺得不對勁兒嗎?這跟咱們意識裏麵的那種仙風道骨的道長形象相差甚遠了吧?”
亢琳琳忽然笑了,跟我說:“你還記得有一部電影叫《大內密探零零發》嗎?”
我點點頭:“星爺演的,記得。”
“西門吹雪和葉孤城都是聞名遐邇的大俠,可他們真的就一定是帥哥嗎?”亢琳琳反問我道:“仙風道骨的就是得道高人麼?我師兄和我師父雖然脾氣秉性甚至模樣都怪了些,可他們確實是道門正宗。這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兒嗎?”
“嗬嗬,確實說的有理。”我點點頭,跟亢琳琳說:“這世道還真難,行事瘋癲,樣貌古拙的是正道,我這沒招誰沒惹誰的普通小青年居然成了魔徒。那些叫嚷著追殺我最後灰飛煙滅的家夥才是實實在在的炮灰,他們到死估計都認為我是魔徒了吧?”
亢琳琳默然不語。
我歎了一口氣,問她:“你還覺得我是魔徒嗎?”
“你知道修道界為什麼會草木皆兵嗎?”亢琳琳忽然開口問道。
我搖了搖頭,亢琳琳說:“那就跟我來見我師父吧!”
“還敢請我?”我有些擔憂的跟她說:“不怕惹來第二波麻煩?”
“有人要借刀殺人,有人要禍水東引。攔不住,躲不開。還怕什麼?”亢琳琳淡淡說道。
跟著亢琳琳重新回到了風塵觀。萬妖道長帶著幾個男妖精正在修葺剛才被法術擊壞的道觀房舍,我重新被請進了之前的那個房間裏。
還是一壺茶,兩隻茶碗,一個白發魔男。
我走到他對麵,問了一句:“道長?”
“坐吧。”白發魔男就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他剛才出去上廁所尿了一泡尿一樣,回來繼續跟我品茶。
“這次道長不會說幾句話就閃身離開了吧?”我直視著白發魔男,跟他說:“現在想起道長剛才忽然離去,我才驚覺道長修為了得。想必道長提前就發現他們過來了吧?”
“那已經不重要了不是麼?”白發魔男飲了一口茶,說:“他們不是已經成為你的墊腳石了麼。”
“墊腳石?”我眉頭皺在一起問道:“道長是什麼意思?”
“正如你所言,修煉的功法哪有善惡之分。”白發魔男臉上掛著一抹莫名其妙的微笑,說:“煉心煉性、煉骨鍛筋。都是為了最後那一步。你跟我,是一種人。”
我又被這家夥給繞迷糊了,根本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於是我不滿的問道:“道長,你要再這麼不好好說話,那咱們可就真不是朋友了!”
白發魔男忽然笑了,說:“我知你的身份,你卻不知道我。你剛剛踏上這一步,所以一切都很懵懂迷茫。”
“那我要敢問道長尊姓大名了?”我乜著眼睛問道。
“於!”
白發魔男說完,我條件反射的住嘴。
愣了半晌,我不禁大怒:“你丫罵誰呢?!”
白發魔男也被我整的莫名其妙,訝然的看著我:“我何曾罵人?”
“那你特麼說什麼‘籲’?”我大怒道:“Shutup也比‘籲’要尊重人吧?你丫出發的時候別人說‘駕’你揍不揍人?!”
白發魔男嘴唇蠕動了半天,最終歎了一口氣,無奈說道:“我是說我的姓,於!”
我擦,我鬧了個大紅臉。這哪國習俗?報姓不報名?
我為了表達我對他不按套路出牌的強烈不滿,跟他說:“那我叫你老於你沒意見吧?”
白發魔男愣了一愣,然後緩緩搖頭:“沒意見。”
“那就好。”我跟他說:“老於,我不知道咱們是不是一道兒的。但是看在你兩次請我喝‘高碎’的交情上,我覺得我得跟你說說,以後說話別裝逼,太特麼膈應人了。你要是能說就好好說,要是不說就憋著。沒前言沒後語的當啷那麼來一句,你讓我怎麼猜你什麼意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