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寫堂單不僅僅是能寫字兒就能完成,這裏還得有很多規矩。
幸好,有房罡和金瑩這兩層關係,馬甲又不願意攬這麻煩事兒,因為代筆費一共也沒多少,犯不著再折騰一上午,所以事先就把堂單的寫法教給了我。
我穿戴整齊,洗漱幹淨。把黃布堂單在桌子上鋪開,按照馬甲教我的方法一點一點的折起了兵馬道。
留好了兵馬道,我開始安排布局,畢竟八百多位仙家,布局要是沒安排好,後麵的很可能要寫不下,或者即便寫下,也沒有前麵瞅著那麼鬆快。
一切排布妥當,我在堂單的最上麵,從右往左的寫上兩個方正大字——“供奉”。
又在供奉兩個字正下方,中央的位置,畫了個圓圈兒,又在圓圈裏麵前凸後翹的寫了個S,這就算是先天八卦。
胡字落在上麵的魚眼處,霸字落在下麵的魚眼處,天字放在正中。一個非常隔路的堂頭算是寫完了。
為了不讓我師父太過寒酸,我又在左右填上四童子,四童女。分掌我們大堂的令、印、旗、劍。
在這之下,又要供奉藥王老爺。
堂口不光看事兒,主要的還有看病。我作為仙家弟馬,還有個別稱那就是巫醫,倆眼一閉,我就敢忽悠我這是祝由術。
所以藥王老爺這個勢必要供奉在堂頭的先天八卦之下的。
藥王老爺身邊得有金童玉女,還要帶著四位徒弟,分別是老華佗、孫思邈、李時珍和王叔和。
這四位算是四大藥王。
再下麵,就要排布胡堂兵馬了。
既然是胡家兵馬,那也是要供奉先人牌位的,胡三太爺堂上坐,胡三太奶就得陪伴著。
在太爺太奶之下,就是胡家兵馬。分男左女右,依次排開,這一寫就是半個多小時,我腰都快累斷了,三百多號人馬才算寫完。
寫完胡家是黃家,黃家太爺堂上坐,黃家太奶也得陪伴著。
現在有很多人認為胡家都是三太爺三太奶,那黃家也得是三太爺三太奶。其實這就有點兒以訛傳訛了。怎麼就那麼巧呢,掌勢的全是行三的?人家黃家老太爺能樂意麼?
依次寫下,一直忙活到臨近巳時過半,我這才算忙活完。
掛上堂單,擺上我媽親手備下的大供,點上三十六炷天罡香,我這至關重要的大事兒算是忙活完。
看著我的堂單,我媽我爸都感慨萬千,誰能想到自己的孩子將來會走上這麼一條不歸路呢?
吃午飯的時候,我媽問我立了堂子然後想怎麼辦?印名片打廣告?
我笑著反問她:“這是幹嘛呀?給我攬活?”
我媽很認真的點點頭:“當然了,要不然咱家住這麼高,誰能知道你出馬了?一會兒我讓你爸去複印社大印倆大字兒貼窗戶上!”
“貼啥?”我爸眼巴巴的看著我媽問道。
“算卦唄!”我媽說:“要不然還能貼啥?跳神?”
我一腦門黑線的否決了我媽的這個主意,並且告訴她,我的事兒我自己就解決了,不用她費心。算卦是人家學易的人幹的事兒,咱們不戧行,我隻管鬼神事兒和治病,別的可不歸我管。
我媽一聽我還能治病,立刻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問我:“你都能治啥病?我也覺得窗戶上貼算卦不妥,有一種抬不起頭來的感覺。但是貼診所就不一樣了,感覺很有麵子啊!”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趕忙跟她說:“媽呀,你可別操心了。啥都別貼,我這指不定怎麼回事兒呢。你容我歇兩天中不?”
我媽眼珠一轉,一副了然的表情,說:“還是你想的仔細。咱們確實得試試你這老仙兒到底好不好使。別到時候牛吹出去,你再看不了病,那更丟人。要不你就先給我看看病,我這一天天的可哪兒都難受,你幫我好好查查看看到底哪裏出了問題,再幫我治治,要是好了咱們再宣傳,對不?”
我一聽我媽說她哪兒哪兒都不舒服,立刻重視起來,放下筷子走到堂前,放眼一看,他們又在搞聚會,這一次菜樣豐富,全是我媽的拿手好菜,這是享受供品了。
我衝著堂營,心中默默叨咕了兩句,想請出一位來給我媽瞧瞧什麼毛病。
話音剛落,堂營裏麵飛出一個熟人,一手拿著啃了一半兒的雞腿,一手抹著嘴上的油跟我說:“水哥,好久不見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