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掃把星,反正我都纏上你了,認命吧。”黃天愁笑嗬嗬的說:“我看咱們還是抓緊時間去村西頭看看,踩踩點兒,別黑燈瞎火的找不著退路,倒不是怕你有危險,就是擔心你嚇個好歹的。”
“你等會兒。”我趕忙攔下黃天愁:“你剛才說什麼黑燈瞎火?咱們啥時候撈屍?”
黃天愁看了看天上的太陽,跟我說:“怎麼不得陰陽相交之時啊!”
“子時?!”我瞪大了眼睛驚呼道:“你丫沒病吧?大半夜不讓我睡覺,讓我下水逗事水鬼?!”
“廢話,不子時下水,你想什麼時候下水?”黃天愁說:“陰陽相交,清濁不分。陰即為陽,陽亦是陰。否則的話,你這大活人下到那裏麵,擎等著坐病吧。那水泡子裏麵陰氣那麼重,侵入身體裏那就很難拔出去,我這也是為了你好。子時天地間一片混沌,陰陽不分,你也是混沌……”
“你才是餛飩呢!”我跟黃天愁說:“你還餃子呢?你還疙瘩湯呢。”
“什麼亂七八糟的!”黃天愁揮手打斷我的話,跟我說:“少囉嗦了,趕緊讓三妹帶咱們過去吧。”
紅三搖搖頭,說:“去村西的水泡子隻有一條路,勢必會路過你老姥爺家的門口,到時候被胡說和黃鬧發現就不妙了。”
“那就沒有別的小道兒了嗎?”黃天愁問道。
“有,可……”紅三看了我一眼:“不太好走。”
“那沒事兒,能走過去就成。”黃天愁用手一指我:“我兄弟錚錚鐵骨,還怕路途艱險?”
紅三聽黃天愁這麼一說,點了點頭:“那你們跟我來!”
我心中一邊暗罵黃天愁坑我沒商量,一邊忐忑著跟在紅三的後麵。
她說的路,根本就不存在,我們一直在田間壟溝荒草泥地穿行,我不但要小心避過各種蜘蛛昆蟲,還要當心腳下不要踩到什麼奇怪的東西,一時間靈光閃現,讓我想起了某個小品當中的台詞:“這條路是真特殊啊,全是坎兒啊盡是溝啊,小汽車到這兒就打塢啊,全靠毛驢兒往出掫啊……”
我現在的情況基本就是這樣,我都不記得上一場雨是什麼時候下的,他們屯子居然還有大泥坑,鞋踩上去就粘住,走快了很容易腳過來鞋沒過來,一腳悶在泥裏,那感覺別提多過癮了,仿佛回到了小時候撒尿和泥,放屁崩坑的年代。
最後索性我把兩隻鞋都脫下來,用手拿著鞋,光腳踹在泥地裏麵,大有一種熬翔的感覺。
千難萬險的走過了泥地,我遠遠的看到前麵一片波光粼粼,我有些詫異的問紅三:“三姐,你不說是水泡子嗎?這麼大叫水泡子??”
紅三點點頭,跟我說:“屯子裏麵的人都這麼叫,大西泡啊。不是水泡子是啥?”
我無奈笑笑:“這水泡子上麵都能跑船了……”
紅三撇嘴道:“也有人試著在這裏養魚,可惜,多少魚苗撒下去就白扯,沒有能活下來的。屯子裏麵的人說是因為水泡子裏有水耗子,魚苗都讓水耗子給吃了。”
“臥槽?不會真有水耗子吧?”我有點兒擔心的問道:“那玩意兒可是會咬人的啊。”
“就算有水耗子在這裏也活不了。”黃天愁笑著說:“這水裏陰氣太盛,存不下活物的。所以魚苗死掉很正常!”
我赤腳走到水邊,說真的,這水真清澈,瓦藍色的水麵波光粼粼,如果不是黃天愁告訴我這裏暗藏殺機,任我怎麼去想都想不到的。
我坐在水邊的大青石上,把腳伸到水裏涮了涮,真別說,這水真夠涼的,不是水溫低的那種涼,是跟春風一樣,刺骨的涼!
洗幹淨腳,我又把鞋刷了一遍。然後一邊晾鞋一邊歇著,跟黃天愁說:“黃哥,要不這點兒你去踩?我這一道兒可是累壞了,跟你們真比不了,我腳丫子硌的生疼啊!”
黃天愁搖頭笑笑:“也好,我跟三妹去四處看看,你跟飛雪在這兒歇著。”
我揮手作別了黃天愁他們,轉頭問胡飛雪:“雪姐,問個事兒唄?”
胡飛雪點點頭:“說吧。”
“你是不是還惦記紅三的九玄草靈芝呢?”我笑著問道:“我看你跟黃哥好像都有點兒意思。”
胡飛雪撲哧一笑,跟我說:“那寶貝有幾個能不惦記的?隻是各自有各自的機緣,不是我的,惦記有啥用?眼饞罷了。你以為紅三說出這東西就是完全相信咱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