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完這個舉動就後悔了,仿佛提醒了他們一樣,桌子上的啤酒瓶子有的是,他們一人抄起一個,有了我的前車之鑒,誰都沒有磕桌子,而且囫圇個兒的拿在手裏,瞅著就比我這個“打火機”有威懾力多了。
“你幾中的?”黃毛用手指著我,叫囂道:“高一狗跟我裝社會人兒是不?”
我心中一驚,難道我裝得不夠老練?怎麼被他看出我不是混社會的了呢?而且還能看出我是高一新生!莫非是同行?他是算命的?
我馬上警覺起來,同行是冤家,容易下黑手啊!
黃毛說完,衝過來照著我臉就是一拳,我趕忙低頭閃開,這一低頭,我恍然大悟他為什麼能知道我是高一新生了。
我他媽忘記脫迷彩服了!
這時候正是高一軍訓的時候,我居然把我穿著行頭這事兒給忘了。還裝混社會的大哥呢,原來衣服早就出賣了我!
那幾個小子一看黃毛動手,也紛紛加入戰團,啪啪兩聲熟悉的碎瓶子聲從我頭頂傳來,我耳朵裏麵頓時像衝進了一窩馬蜂一樣,發出嗡嗡的轟鳴,腦袋微暈,一股暖流從額角滑下,我伸手抹了一下,拿到眼前一看,尼瑪!是血!
我之前按時按晌的上學放學哪經曆過這場麵,摸了一手血,我心裏剛覺得要慫,忽然一股怒氣直衝而上,什麼害怕,什麼腿軟,統統感覺不到。隨手抓過圍攻我的他們當中的一個,手上半截酒瓶子嘴照著他身上就捅了過去。
幸好,這是夏天,大家都是怎麼涼快怎麼穿。也幸好,我這酒瓶子嘴兒殺傷力有限,捅破皮了容易,再往裏紮就白扯了。我暗自慶幸,多虧了他們不參加軍訓,要不然跟我一樣穿上這厚厚的迷彩服,以瓶嘴兒這殺傷力都夠嗆能傷到他!
我們這邊一打架,酒吧裏麵看場子的立刻衝了出來,五大三粗的幾個老爺們不費力氣的就把我們給分開來。
除了酒瓶子碎一地,也沒造成什麼損失,所以他們也懶得搭理我們,給我們一起“請”了出去。
短短的幾分鍾,我發現軍訓服上已經全都是血了,不知道是我的還黃毛的。
黃毛是被像死狗一樣架出來的。我知道在人數上我肯定是吃虧的,所以我就盯住一個捅,找上他不是因為他灌了葉佩靈的酒,是因為就他紮眼,黑咕隆咚的,就他像個明燈一樣給我指引著方向。
那幾個小子可能是看黃毛傷得比較重,撂下一句經典的結束語:“你等著!”就拖著黃毛消失在夜幕之中。
我摸了摸腦袋,黏糊糊的全是血,不過好像不再流了。
重新走進酒吧,被一個胳膊上紋著帶魚的壯漢一把攔在門口。
我認識他,他是看場子的,剛才就是他把黃毛像死狗一樣扔出來的。
我跟他說你把裏麵喝多了那個小姑娘給我弄出來,那是我姐!
看場子的大哥皺了皺眉頭,問我:“真的?”
我點點頭。
大哥想了一下,說:“那你跟我來!”
我跟在他身後,他給我領到一個小隔間,屋子裏麵有幾個光著膀子紋著身的光頭,圍著一個小電視正看著兩三個人就演完的電影。
幾個人聽見動靜,回頭一看,發現了我,都紛紛站起來,問那個大哥這小子怎麼回事兒。
大哥伸手把電視關了,衝門外喊了一嗓子,一個穿得肉隱肉現的小妞走了進來,大哥問她:“剛才喝多了那小姑娘呢?”
“在休息室躺著呢,楠楠在照顧她。”小妞答道。
大哥拿手一指我:“你把藥箱子拿來,給我這小老弟收拾收拾。”
小妞扭著屁股離開,大哥衝我一擺手:“坐下歇著!”
我有點發懵,不明白他怎麼就相中我了。
大哥嘴角帶笑的問我:“疼不疼啊?”
我勉強回笑了一下:“還成!”
“把那玩意兒扔了吧!”大哥用手指了指。
我低頭一看,那瓶嘴兒還在我手上攥著呢,我都沒注意。聽他這麼一說,想扔出去,可手指頭不聽話。
剛才太用力了,現在我這關節都已經明顯發白了,我用左手使勁把瓶嘴兒摳出來,右手的手指跟不是我的一樣,僵直梆硬。
大哥衝我笑了笑:“你行啊,下手挺黑呀?給黃毛紮成死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