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風選擇不回答。
“其風,我夢見你離開我了。我好傷心,好傷心啊,其風……你怎麼都不抱著我?”其風以前都會在她抱上他的腰後,圈上她的脖子的,為什麼今天沒有?
撫過平果果可愛的五官,濃密卷翹的睫毛、小巧挺直的鼻子、柔嫩似水的臉頰、豐滿微翹的嘴唇……
心揪疼的厲害。
“我沒有說要離開。”
“可是我夢見其風牽著一位女孩的手,消失在我的麵前,好像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
牽女孩的手?其風無奈的牽嘴角笑。即使現在很多女孩,在給他的情書中表明,想要在大熱天牽牽他那冰冰的手。他有過嗎?除了牽上這個傻乎乎女孩的手……
“夢,都是相反的。”
“真的嗎?”她還是好擔心她夢中的事哦。
“恩。去睡吧,都這麼晚了還來這邊,出門前都不會換上一件衣服,冷不冷?”其風他感到無力,他的身體溫度,隻能在炎熱的時候,給予平果果幫助。現在有了冰涼的風,他的低溫,顯得是那麼的多餘。
“不,剛才跑了一段路,現在有點熱。”貼上其風的身,溫度就剛好了。“剛出門的時候會,好冷好冷,我從來就不知道,淩晨的風是這麼的徹骨。”
其風將平果果抱起,放到了床鋪上。他亦躺上她的身邊,然後緊緊環抱住她的身,埋首進平果果的秀發,盯住她頭頂還包著繃帶塊的一角。
“傷口,還痛嗎?”
平果果輕輕搖頭。“不會了,媽媽說再過幾天就可以拆線。就是會留下傷疤,還有被剪掉的頭發……”隨風飄起的時候,會看見那短短的、醜陋的一塊。
“後悔幫榮軒擋下那塊板磚嗎?”
“沒有啊,榮軒對我那麼好,我也該幫榮軒一次,嗬嗬。”
傻丫頭!
“睡吧!我陪在你的身邊,不會做噩夢了。”
“恩,其風不會離開果果,真好……”閉上酸澀的眼,平果果帶著甜甜的笑容,進入夢鄉。
其風心痛,這晚他失眠了。
平果果禁食已有兩天的時間,不管家人氣成怎麼樣,威脅她再不吃東西,就不讓她去學校,她也不聽。
不讓她去學校?那很好啊,反正她也不想去,不想看到熟悉的同學、熟悉的環境,讓她想起不願想起的事。
平果果賴在被窩中不肯起床,還把房間的大門反鎖了。張澤和榮軒來找她,在叫喚了幾十遍後,沒得到裏麵人物的反應,他們就氣得直踹房間大門。平果果在裏麵假裝聽不見,等他們兩個大男生踹累的離開後,她會從床上下來,光著腳丫,用無神的兩眼,望著窗外的天空,偶爾幾架飛機飛過,她會直盯著不放,直到飛機的消失。
終於,在平爸爸、平媽媽過完了整年的假期,不得不去上班後,平果果逃出了家裏,來到了不遠處的一條小河邊,坐到水泥鋪的岸邊大聲的哭了起來。身邊經過的好心人,出於關心會走上前安慰,卻被平果果吼滾開,那是她第一次開口吼人,也是第一次學會用“滾”這個字眼。
風冷冷的呼嘯來回,身上隻穿著單薄衣裳的平果果,凍得瑟瑟發抖。她不想回家,隻想好好的在這邊,望著河中波光粼粼的河水。
平果果咬住了她自己的手,用力的咬,像是要把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出來。有血流了下來,鮮紅鮮紅的,混著她的淚水,弄濕了她的手掌,她初次嚐到了苦澀的血腥味兒。
身邊的人尖叫的跑開,口中大喊:瘋子!有個小女孩瘋了,平果果置之不理。她在河邊哭得像個三歲小孩,任淚水侵濕了她的衣領,她的褲子。這一刻,她隻需要哭泣。
從老師的口中,得知其風突然的退學,那時班上的同學怔怔的轉頭看平果果,他們以為一向愛哭的她,會放聲大哭。他們知道嗎?當某件事令她疼到心髒深處,是沒有淚水的,因為除了心痛,其他的什麼都做不了。
誰會了解她的失落?其風的悄聲無息離開,沒有任何人告訴她一聲,突然的知道,她心裏的痛誰能明白?她是不是要永遠失去其風了?誰能告訴她。
從白天坐到黑夜,張澤和榮軒找到了她,兩人的身後還跟著焦急的平爸爸、平媽媽。平果果好像要睡著了,兩隻星眸呈半眯狀態,其實她是要昏過去了。平果果渾身似火爐般滾燙,手腳卻冰冷的徹骨——就像其風身上的溫度一樣。榮軒把平果果橫抱了起來,張澤發現了她手上,已經幹涸的大片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