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渾身悚然一抖,還是點了點頭。
玄安也找了一張木凳坐下,平靜的道:“其實我已經死了,又沒死,總之我已經不是二十年前的玄安了。”
玄安這話說得沐羽稀裏糊塗,什麼死了又沒死?可是玄安卻沒有再說下一句了,而是安詳的品起了茶,似乎這句話沒有了下文。
一旁的玄燁頭低著,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二十年前的一幕再次浮現在他的腦海中,當時他也才三十歲出頭,正值而立之年。那時君魔殿的統領就是玄燁的老爹,不過他老爹似乎從小就偏心,無論君魔殿有什麼事情都讓他去做,而天賦比他差的哥哥玄安卻什麼也不用打理,看這樣子,玄安應該就是君魔殿統領的繼承人。
玄燁覺得老統領十分不公平,明明他的實力要比玄安強,明明他為君魔殿付出的更多,但他老爹卻還一直偏袒著玄安,這讓他十分氣憤,於是便在玄安的茶水中下毒,然後將屍體拋到了野外。
隻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玄安竟然沒有死,現在反而成為了屍傀門的太上長老,二十年前,也就是他把玄安毒死不到一年的時間,突然靈元大陸上出現了一個強者,被天上門派公認為靈元大陸第一人,那人也叫做玄安,隻是當初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那個玄安竟然真的就是自己的大哥。
玄安歎了一口氣,道:“其實你完全誤會父親的意思了,當初他把什麼事情都交給你去打理,是因為他想把你培養成一個優秀的繼承者。”
玄燁身子一震,抬起頭茫然的道:“你是說……”
玄安點頭道:“沒錯,父親一開始就打算把你定位繼承人,但那時你心浮氣躁,他覺得應該先讓你磨練一番,而對我,他覺得心中有所愧欠,便想通過平常的一些事情進行彌補,隻是沒想到竟然讓你誤會了。”
“怎麼會這樣?”玄燁痛苦的捂著自己的頭喃喃道,“是我害死了父親,我不僅想要毒死大哥,還把父親給害死了,我為什麼會這麼愚蠢……”
玄燁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小孩一般,全然沒有了統領的氣勢。
“不過,一切都回不去了……大哥,你跟我回去吧,我們一起完成宏圖偉業。”玄燁突然熱切的盯著玄安說道。
玄安悲切的道:“你為什麼還不醒悟?你的心就像一隻野狼,讓我感到陌生。”
此刻玄燁也從剛才的悲傷中恢複了過來,道:“大哥,你還是不相信我,難道你是在怨恨我?我一定會把君魔殿壯大的,我一定會讓它再次成為媲美天上門派的存在。”
玄安哀歎一聲,“自作孽,不可活!”,之後就不再說話了。
玄燁的臉色變了變,道:“大哥,既然你不和我站在同一戰線我也不強求,但我做事的準則不需要你來評判,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大哥,不為友即為敵。”
見玄安似乎並不願意搭理他,玄燁惱羞成怒,甩了甩黑袍便走了。
這個時候沐羽才有機會插上話,他安慰玄安道:“前輩,他有他的選擇,你也不要難過。”
玄安笑了起來,他的臉上看不出有一絲一毫的悲傷難過之意,樂嗬嗬的道:“你這小子,倒安慰起我來了,放心吧,我已經說過,二十年前的我已經死了。”
從他的神情中,沐羽看不出一點作假的痕跡,“也許人活的久了,心就變寬了吧!”他隻當是玄安看淡了世俗紛擾。
玄燁從屍傀門出來之後臉色就一直沉著,剛剛演的那麼好竟然一點都沒有打動玄安,他覺得現在的玄安與二十年前有很大的不同,但是具體在哪他又說不出來。
“哼,當年這樣都沒有弄死他,命還真是硬……不知道他會不會影響我的計劃。”玄燁眼中冒著歹毒。
“不過,隻要將這把神劍煉化了,我還有什麼可怕的。”玄燁陰笑著一翻手掌,手心裏就出現了一把通體泛著如血一般殷紅的長劍,狂暴的戾氣使得劍身不停的顫動,似乎想要脫手而出。
正是當初從喬天那裏逃脫出來的泣鬼劍!
當時有人來報告他說宜城的水不知為何變成了紅色,而且裏麵還夾雜著濃鬱的血腥味,他作為天都郡的老大,自然要去看看,發現上源的河流竟然變成了血池一般,無數的魚屍漂浮在水麵上,臭氣衝天。
尋著河流一直往上,就找到了這把泣鬼劍,泣鬼劍裏麵的戾氣讓玄燁也忌憚不已,但他還是冒險想要把它煉化。隻是泣鬼劍豈是那麼容易就能煉化的,玄燁不僅沒能成功,還被劍中的戾氣給反噬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成為泣鬼劍殺戮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