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板今天很‘準時’,薛老板和本將軍來太早了。”迪迪阿卡笑著譏諷。
“生意人嘛,分秒必爭。改哪天我們陳家的煙草行生意難做了,我陳錦嵐也一定早到!”
“大將軍,他這是欺人太甚哇!我……我老薛家的生意雖做的不大,可也絕沒有……不,我早來,不是出於對大將軍的拳拳敬仰嗎!哪像陳老板,他這樣分明是不把您放在眼裏嘛!”
薛老兒向迪迪阿卡做的這一段告白,說的全是陳錦嵐聽不懂的南州話。幫陳錦嵐翻譯的小跟班薛老兒前幾天也見到了,這小子十分木訥,像這種跟生意無關的話他總是左耳進,右耳出,本來也記不著,更不說傳達了。瞄準了這一點,薛老兒最近用南州話狠狠詆毀了幾次陳錦嵐。
不想,今時今刻,那一貫懶散的小溫竟如福至心靈一般,靈巧地附著陳錦嵐的耳朵說著什麼。陳錦嵐之前跟小溫發脾氣,也是因為他不懂得察言觀色。生意人說話,哪句不是針刺暗伏?不過,今日,這小溫倒是聰明了,陳錦嵐聽著小溫的耳語,喜上心頭。
“大將軍在上,求的是貨;小人物在下,求的是財。私以為,今日誠惶誠恐成為座上賓,為的是談生意,”陳錦嵐的鐵牙利齒憋了幾天,正愁無處發泄,他似笑非笑,裝瘋賣傻地舞著他那煙杆——“不過,薛老先生說的對!沒有敬意,何談生意!說到敬意,第一莊必是敬老,這就要從盤古辟地,女媧補天說起,要說這世事啊,本如雞子……”
“哈哈哈,陳老板這張嘴皮子,真是利如刀刃啊,”迪迪阿卡大笑,“好,閑話莫扯,本將軍現在就跟你談生意!”
入夜,生意到手的陳錦嵐一臉得意地踏出大將軍府,旁邊的薛老兒對著他的冷屁股,用熱臉去貼也不是,不貼也不是,隻能一言不發地跟著!
陳錦嵐卻看都懶得看薛老兒一眼,今兒高興,秋後算賬才別有滋味呢!他繃著冷麵帶小溫躬身進了馬車,終於破顏大笑。
“哈哈哈,小溫哪小溫,士別三日,刮目相看,你這聰明勁卻是一日陡增啊!走著!爺今兒帶你去知味樓吃頓好的!”
“陳公子,實在不必!”小溫一進車內,聲音竟變得像姑娘家,清清秀秀,悅耳得很。
“你……你怎麼……等等,你真是小溫?”奸商的腦筋確實轉得快。
“在下慕三,奉爵爺的命來幫陳公子……”
“慕三?你是那小娃子?我就說,這狗也不能立馬就改了吃屎啊!”陳錦嵐饒有興趣地湊近慕水音的臉看了又看,不由得感歎,“原來你會講南州話!說起來,你什麼時候能說話的?這易容術也很有一手啊!”
“今天剛能說的……至於這妝容,是爵爺幫小人畫的。”
“原來如此,有理,有理,哈哈哈!不過老白也是,幹嘛不直接讓你跟著我到將軍府呢,易什麼容嘛!”
“爵爺說突然換幫手,會令對方起戒心,還是趁其不備更容易拿下……”其實,一開始,想易容的是慕水音。要進的可是將軍府,如果遇上姐姐或者姐夫,自己的一切就敗露了……不想白倪竟先提出要她扮作小溫的樣子。他給出的理由,倒令她心升佩服。
“不得不說,老白那腦子真是,跟竹簽一樣利地可怕!幸好我是他的大親友不是敵人哦!”陳錦嵐感歎,隨即又說,“既然是慕公子,那這頓飯就請不了你啦!我可不想淩遲血浴!還是趕緊先送你回去吧!”
“淩遲血浴……?”
“你沒聽過?”陳錦嵐一臉壞笑,“快把這四字記下來,回家問你家爵爺去,哈哈哈哈……”
陳錦嵐和慕水音快到大宅時,一輛馬車跟他們擦肩而過!兩人一下車,就見馮夜程和李常侯在大門口。
“剛出去的是誰?”陳錦嵐問。
“玉姑娘!哎,老陳你回來的正好,快去把你師妹拉著點吧!”李常急急忙忙地說。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