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趁著他老人家身陷符厭大戰這個時機,進的鐵血道……”唐驊說到這,換上釋然的笑臉,“王爺是我唐驊在這世上最敬重,最感激的人!當年,若不是他挺身而出,為我父親做人格擔保,萬歲爺差點怒斬家父……後來,王爺又破例擔保,讓我進入懷安友……王爺於我唐家有大恩大德,我唐某此生做牛做馬,都無以為報,若能提攜龍頭為君死,乃是我唐某畢生的榮耀!”
聽完唐驊這番熱血的言論,白倪不僅沒有激動,反而呈現莫名的落寞。良久,他才開口,“繼續說苦度堂吧。”
“是!苦度堂的副堂主‘青燈’我還沒見過,但我見過堂主‘變色龍’!當然,他是戴著麵具的。聽聲音,應該是男人,但天闕高層都會易容、變聲,所以這並不確定。不過,在獲令襲擊野風格之前,我得到了一個消息!副堂主青燈是大漢殿裏的人!他的權力和職位很高,古特穆大漢,或者他的那些王妃,都有可能!”
“哦?”白倪收起折扇。
“這是我上司,苦度堂封疆分會會長‘楚河’告訴我的!”唐驊說,“那時,他完全醉了……‘楚河’自己,也在大漢殿當差,他的真實身份我已經報告給王爺。但‘青燈’一事,我還沒來得傳信鷲!其他情況,想必白先生也都已掌握。”
“唐兄,謝謝你。”白倪的目光中閃耀著真誠,“我要告訴你的,是你昏迷這半個月以來外麵的情況。昨天,大巫師府那邊來了一個有趣至極的消息——據野風格本人稱,渡葉教教徒已經將阿苦街刺殺他的刺客抓到……”
“怎麼可能!我明明在這啊!”唐驊忍不住吼道。
“所以才有趣至極!被抓的‘刺客’是一個跟茶馬商隊混進來的漢人,這個人對所做的一切供認不諱。”
“真想不到,這世上竟有這種倒黴鬼,搶著幫人到閻王那報道……”
“是天闕幹的。”白倪抬眸,“我想,你當時接到的任務並不是刺殺野風格,而是駕禍鬥踏破花車。”
“白先生料事如神!確實如此!所以我遇上小飛鷹就撤離了,因為我的任務已經完成!天闕做任務向來是環扣環,彼此之間沒有交彙!我應該隻是他們刺殺巫師中的一環!我雖也殺人,但我知道有些人殺不得!大巫師對劄特而言就是活菩薩啊!他如果被殺死,劄特一定會亂!我一接到任務,就立刻往帝京放了信鷲!可這次任務很緊急,上午接到,晚上就要執行!我沒辦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所以那些禍鬥才那麼‘偶然’地,都沒有踏到野風格頭上!”
“是啊!我本想早點撤離,找個地方埋伏起來暗中保護大巫師的,不想小飛鷹直接把我打跑了……不過,看到他和南大先生在,我也放心了……”
“你可知道,你差點點燃足以炸飛半條阿苦街的炸藥?”
“……我?”唐驊被白倪這句話嚇了一跳。被陳錦嵐追出阿苦街之後脫逃後,唐驊又被突然殺出來的怪客緊緊相逼,最終中了那個人仿製的“雕花小刀”!所以,阿苦街上後來的一係列驟變,唐驊到現在都不知曉。
“就是你!”
隨後,白倪把花車石基裏澆注了炸藥的事情,告訴了唐驊。唐驊聽著聽著,豆粒大的汗珠往下直掉——
“天哪!那怎麼辦?我完全不知道……”
“你後麵一定還有同夥。禍鬥隻要把炸藥踏出來,就算是完成任務了。即使它們點不燃炸藥,你的同夥也一定會現身點燃炸藥!”
“白先生,那天晚上,我到底又殺死了多少無辜的人……”唐驊焦急地問。
“沒有。”
“沒有?怎麼可能,你明明說……”
“本人當時在阿苦街。”
白倪並沒有再多解釋什麼,唐驊卻覺得自己仿佛吃下了一粒定心丸——“所以,危機成功化解了?”
“對。”
唐驊長噓一口大氣,突然又想起那個頂了自己罪的倒黴鬼——
“白先生,為什麼你說那替罪羊是天闕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