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到了東倉後,慕水音順利地找到了月事帶。她把月事帶藏在衣服裏,又隨手拿走一套男用內衣物後才離開。這期間不過半刻鍾,彩香一直在門外等著。離開的時候,彩香還習慣性地對她微微一笑。
不想,那竟是最後一麵!
香格裏拉人本來就擅易容,“香格裏拉之花”雲映的易容術更是聲名在外。慕水音得到雲映的真傳,一般的易容怎麼逃得出她的眼睛!淩晨見到的彩香無論音容還是笑貌,都絕不雕飾之感,並不是別人易容的!
如果四時半的那個人是彩香,那麼按照馮夜程的推理,一刻鍾後出現在馬棚的人就是凶手!這麼看來,算上彩香在東倉等待的半刻鍾,凶手的作案時間隻有半刻鍾!這半刻鍾,普通人需要跑步才能從西倉轉移到馬棚!凶手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殺害彩香、又換上彩香的衣服出現在馬棚?
慕水音不由苦笑:現在,連她自己都有點相信,凶手就是她自己無疑了!
這時,慕水音又想到扣在自己身上的第二宗罪:許思指證,五時半她不在青梅間。
慕水音沒有撒謊,從東倉離開,她就回到了青梅間繼續睡覺直到剛才!什麼叫她不在青梅間?
許思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謊話?
莫非,凶手是玉如瑩?
玉如瑩昨晚謊稱自己照顧白倪,實際上偷天換日……她不僅會輕功,還能輕易如馮夜程推理地那樣穿上彩香的鞋子;如果是這樣,許思說謊的緣由也迎刃而解……
慕水音不禁想起許思總是掛著微笑的臉龐。對於這個溫柔的盲青年,她一直抱有無來由的尊敬。他總是那樣陽光、樂觀,仿佛身在最為靚麗多彩的世界……雖然實際上,他隻有黑暗。
這樣一個人,為什麼……慕水音攢起拳頭。
可是……
如果,許思並沒有撒謊呢?
一個轉念讓很多線索突然湧入慕水音的腦海,敲門聲,彩香的微笑,不可能的半刻鍾,出現在馬棚的人……
慕水音驀地站了起來!
密室。
夜襲阿苦街的刺客依然緊閉雙目。他雙耳背麵被各紮了一根針。此時,白倪正揚手把兩根針抽取出來。
白倪旁邊,站著一臉不快的馮夜程。
昨夜,從帝京來的信鷲到了十七號,白倪卻醉酒在床。剛才,慕三關押起來後,馮夜程便避過眾人告訴了白倪這件事。現在他們進密室,為的就是研究來自帝京的這份密報。本來還應該有陳錦嵐,但陳錦嵐忙著去大將軍府跟迪迪阿卡談生意去了。
白倪現在拔掉的銀針塗了麻沸散。在密室裏療傷的刺客意識還沒恢複,但為了保險起見,白倪還是在跟馮夜程討論密報時紮住了他的穴道,讓他的雙耳暫時失聰。
這會兒,關於密報的討論已經告一段落。馮夜程看著認真抽針的白倪,想著今早開始發生的一切,心緒難平。
爵爺之所以不能喝,全因為他的體質!酒過三杯,爵爺的脖頸就會發紅疹;喝多了,甚至有性命之危!每次中酒毒,都是專長於膳食營養的如瑩幫爵爺調理,昨晚也是。這也是為什麼今天早晨彩香失蹤,馮夜程不敢驚動爵爺的原因。
和陳錦嵐一起查出真凶是慕三之後,馮夜程連忙暗中派人監視青梅間。聽說爵爺起身,他又忙把所有家臣召集到忠義廳,卻聽家丁來報,說爵爺洗漱完畢就提著藥箱去了青梅間!
馮夜程又氣又急!氣白倪不辨忠奸,正邪不分;急不知如何跟白倪彙報,他一手救活的病人慕三正是殺死彩香的凶手……白倪到忠義廳用餐,馮夜程竟然一時無法啟口,全靠陳錦嵐幫他報出凶手的名字。不料,陳錦嵐話音剛落,凶手就出現了……
馮夜程會如此憂心,還有一個緣由。
看大巫師回來那個夜晚,他被陳錦嵐挾持著去兜風,差點誤了爵爺救人的大事。
出乎意料的是,爵爺並沒對他動怒,隻是冷著臉把陳錦嵐訓了一頓。本以為是如瑩幫了自己的大忙,卻在昨天去大漢殿吃酒時,發現如瑩對密室這名刺客一無所知。馮夜程也不敢多透露,帶著疑問去找爵爺,竟問出一個令他瞠目結舌的事實——
被爵爺帶進密室幫忙的,居然是慕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