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嵐，你有完沒完！”馮夜程終於破懼為笑。
“直呼名諱？囂張，盡管囂張！老白，他不就是個賬房嘛，辭了他！他不做，還有我師妹在……”
“錦嵐兄此言有理，”白倪一臉嚴肅，“不如現在掏了他的心肺，拋屍到野風格那花車上，讓全城百姓與君同樂……”
“你，你怎麼這麼狠心，有傷風化……”
“傷風化？我白某人又不是將兩具橫抱裸屍扔下去！我看你陳錦嵐最緊張就是你那小舅子，都說陳氏‘歲寒七友’少一個，我看可不少——煙、酒、書、茶、佳肴、美人，馮夜程！”
“誰是這破煙鬼的友！”馮夜程反駁，“爺，不用堵他，今天就讓他趁趁口舌之快！您沒見過他在我妹子麵前那慫像。陳錦嵐，放肆，盡管放肆！”
“奴性！老白養隻狗真不虧本！被拋屍了還猛搖尾巴！天天就跟我這孤家寡人眼前，演主仆聯心，其力斷金……”
“陳公子此言差矣！”坐在一旁的閉目養神的丁長生突然睜開眼，正色道，“愚下不才，偶也聽過公子方才說的俗語，但應是‘夫妻聯心，其力斷金’……”
沉默。
“……怎、怎的？莫非愚下識記有誤？”丁長生認真地困惑著。
眾人終於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是時，佳肴美酒千呼萬喚始出來。幾個男人大快朵頤。忽然，馮夜程停下拍了拍後腦勺：“我這蠢才，真是！小二！你們店裏可有什麼清淡小菜？”
“大爺，小店是湘西風味，這清淡小菜……”
這時，慕三對馮夜程連連搖手，示意他不需加菜。馮夜程忍不住道，“可是你看不了熱鬧，嚐不了美酒，還吃不了東西……”
“在下並不饑餓，無須掛懷！”慕三寫道。
“這小娃人乖順，字娟秀，品相更是上等，比某些家臣稱心！老白，我要是你，就裝回文人，收了這小書童！”陳錦嵐道。
“本人欠的隻有診治。你要收，是你的事。”
話音剛落，就見慕三莞爾一笑。李常看癡了，隨即又奇，“慕公子，你笑啥啊？”
“他是在笑我！”白倪轉頭看向慕三，“你們覺得可怕，可惡，可氣的話，他聽來，都是笑話！！”
慕三也側顏，與白倪對上眼目，眾人隻覺兩人如天雷遇地火，白虎鬥青龍，一時間全部啞言，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