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將頭發用頭釵簪好,然後問西施:“接下來怎麼做?”
西施道:“你應該去把臉洗幹淨。”
鄭旦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鈴鐺則是滿麵羞紅的跑去洗臉。
等她清潔幹淨再回來的時候,臉色還是很紅的。
惹得鄭旦一直看著她笑。
可鈴鐺卻問道:“你,不害怕嗎?”
鄭旦愣住了,問道:“怕什麼?”
鈴鐺再次撫摸上她的疤痕,曾經多少次,她走在這女閭中,被那些她最討厭的臭男人而嘲笑。
被那些萬人枕睡的臭女人們嘲笑。
“有什麼好怕的!”西施的聲音闖入鈴鐺的耳朵裏,打斷了她的回憶。
鈴鐺看著西施和鄭旦,眼神中全然沒有忌諱。
西施說,我們別浪費時間了,現在就開始吧。
鈴鐺問道:“我要怎麼做?”
西施說:“你最喜歡什麼花紋?”
鈴鐺想了一會兒,眼神暗淡的道:“不重要了。你隨意吧,我什麼樣的都可以。”
鈴鐺眼神中的一切,似乎都流露了出來。
那是一種不舍,還有一種決然。好像放棄了最重要的,一直堅守的東西。
西施知道,這樣的眼神,一定不是為了祭奠她即將失去的處女之夜,而是一個心中重要的人吧。
她拿起比,腦海中就忽然想起自己曾經看過的,曼珠沙華的圖片。
火熱,而又妖異。
西施執筆,憑借著記憶,在鈴鐺的臉上一筆一筆的繪畫著。
過了約有半個時辰,西施停筆,鄭旦在這最後一筆的勾勒下久久不能回神。
西施也是暗自鬆了一口氣,滿意的看著鈴鐺的臉,心中慶幸著還好經過兩年的訓練,她的丹青也不錯,否則還真畫不出這效果來。
鈴鐺全程閉著眼睛,感受到西施已經不再有動作,她試探的問道:“好了嗎?”
西施淡淡的說了一句:“已經好了,睜開眼睛吧。”
鈴鐺緩緩的睜開眼睛,心裏有些緊張。
可當她看見鏡子裏的那張臉時,卻真的是慶幸。
慶幸自己遇見了西施。
慶幸自己沒有因為自卑而放棄生命。
現在,是自己的新生開始了!
鈴鐺唇角勾起一抹笑。
這樣一笑,讓西施都跟著失了神,從她來了這個世界,人們都說她和鄭旦是最漂亮的女人。
可是如今,鈴鐺笑起來的樣子,卻輕易的就讓人沉淪。
她不自覺的說道:“曼珠沙華開在冥界的接引之花,花開無葉,花色如血。當往來的靈魂渡入忘川之前,就會將過往的一切都留在彼岸,化作一朵嬌豔的花。往生者就會踏著這花的指引,走向幽冥之域。”
西施停頓了一會繼續道:“所以這花,又叫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生生想錯,永遠相知相識卻不能相戀。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
鄭旦豎著耳朵聽著西施的話,鈴鐺則是淚流滿麵。
她重複著西施的最後一句話:“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
西施緩過神來,似乎沒有想到她會說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