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一個在曆史長河中,屢屢出現的地名。
這二字,拆開來解,便是長治久安之意。
這寓意雖好,可世事卻難料。
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長安這座城市,便在這變化莫測的世事中,見證一代代王朝的興衰,也見證了無數人間的悲喜。
這一天,在綿綿的秋雨下,一隻車隊從南方而來,駛入了這座宏偉的大周國都。
車隊進行,進了長安的裏坊中,最後停在了一座府邸前。
這府邸的匾額上,寫著‘崔府’二字,宣示著此間主人的來曆。
從這馬車上下來的,多是婦人,顯然來的是崔府主人的家眷。
“娘子,到了。”
一個侍女站在華貴馬車旁,朝著車廂裏呼喚了一聲。
隨後,那卷簾就被撩起,一個小娘從車廂顯了出來。
她不是旁人,正是那日離開了姑蘇的崔淩薇。
正如那夜她說與衛玠的話,如今她隨著家人到了這長安,開始全新的生活。
————————
東宮,又一個耳熟能詳的地名。
這座宮殿因在皇宮以東,故而由此得名。
這是太子的居所,從這裏,走出過許多君臨天下的君王,但更多的是壯誌未酬的過客。
這一日,秋雨順著東宮屋簷滴淌,一個身著朝服的官人正在門廊下匆匆而行。
東宮的殿門外,數名持戟的衛士之中,一個宦官站在那。
這人左顧右盼,皺著眉頭,似在著急。
此時,見了官人到了,這宦官忙迎了過去:“袁先生,你可來了,殿下問了幾次了。”
這官人便是太子府的詹事——袁安,此人字太平,出自汝南袁氏一門,現居正三品,太子詹事一職。
“有勞,李公公久候了。”袁安客氣的拱手道,“煩請李公公領路,我這就去見殿下。”
這宦官是當今太子的近侍,姓李,名國泰。
李國泰聽罷,也客氣點頭道:“張先生客氣,您這就隨我來吧。”
兩人這便進了這太子東宮,一路下去,就到了宮中的一間議事間。
書房內,談話聲不斷,兩人在外邊聽到了。
那宦官李國泰隨後就到了門口,稟告道:“殿下,袁先生到了。”
他這聲一出,書房內的談話聲就斷了。
隨後,從內裏傳出了一個低沉的男音:“讓袁先生進來。”
“是。”
李國泰領命後,就對著袁安道:“袁先生,您裏麵請。”
袁安點點頭,接著大步走了進去,而李國泰則留在了門外。
袁安一進書房,便見到書房正中站著一人。此人留著短須,麵相寬厚,著淡黃色金龍袍服,正是當今太子——柴鈺。
而邊上的客座上,也有一人站著。
這是個中年人,身著紫色大科朝服,束金玉帶,顯然是位朝中官員。
“殿下。”袁安先行見了柴鈺後,又對著邊上那人拱手道,“正道兄。”
他口中的正道,便是那太子宮的左庶子——張擇端。
張擇端出自河東張家,字正道。
在這太子府中,張、袁二人其上,雖還有太子六師,可那些官職都是虛設,多是由朝內重臣兼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