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距離那遼國大祭司的屍體很近,鼓起勇氣仔細一看,就發現這屍體腦袋和手,都無力得垂著,根本不像是變異的僵屍。這時我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下來,可是一想到剛才自己親眼所見,這古屍起身的場景,又不禁有些後怕,我還是一把拽住表哥的衣服,準備拉著他往後退到那陪葬墓室的石門前,若是那大祭司的屍體再有什麼異動,我們也好趕緊躲進去。
表哥剛才一門心思都放在那枚大玉龍之上了,如今見我來拉他,而且手上力氣很大。這才甩掉我的手說道:“不必驚慌,你看這是什麼?”
我急的要命,心說管它是什麼,現在還是保命要緊,如果那大祭司真的詐了屍,那後果真的就不堪設想了。可是我轉念一想,又覺得表哥不是一個不顧後果的人,所以我還是順著表哥的眼神望了過去。
隻見表哥手中那枚大玉龍的尾巴,竟然係著一根發絲一般的黑線。這個主墓室很大,單憑那兩盞燈奴,以及我們手中的火把,顯然光線還不是很充足。若不是隔得近,又看得仔細還真是發現不了那根黑線。
我的目光從那枚玉龍的尾部,跟著黑線向下移動,就見黑線的另一頭正綁在那遼國大祭司的鎏金紅寶石腰帶的一側。那黑線在火把的照射下泛著黑光,似乎是一種金屬材質的,看上去極為堅韌。
此刻我終於明白這死屍是如何起身,擺出這詭異姿勢的。其實這也是虛驚一場,根本不是我想象之中的詐屍。那遼國大祭司的屍體之所以起身,便是由於表哥從石床之上,拾起那枚大玉龍之後,被那大玉龍尾部的黑線所扯得做起來。而那根黑線連在屍體腰帶的位置,所以由於不好受力的原因,不能將整個屍體的上半身都扯得坐起。而這屍身又在這個地方躺了千年有餘,骨頭、關節自然是像沒上油的機器一般僵硬,所以屍身才保持了這個半坐半躺,似乎要從床上爬起來的古怪姿勢。
想必表哥是早就察覺了是那根黑線作祟,所以才不為所動,一門心思去看那枚大玉龍的。可是他這悶不吭聲的性格卻害的我嚇得棉襖都汗濕了一半。不過好在這隻是虛驚一場,我長出了一口氣,白了還在看大玉龍的表哥一眼,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雖然看上去跟我那枚小玉龍很像,包漿差不多,不是遼代的東西。玉質也相同,用的都是岫岩河磨玉。可是這上麵龍鱗的走向似乎有些不同。”表哥用手摸著玉龍之上雕刻的龍鱗忽然說道。
我見此刻我們並沒有什麼危險,便也湊近了去仔細觀察那枚大玉龍。可是,就在我剛將腦袋探到那枚大玉龍前,準備仔細端詳的時候,石床之上又傳出了一聲響動。
那聲音比起剛才大祭司的手磕到石床上時發出的要大很多,而且聽起來很清脆,像是金屬撞擊的聲音。我和表哥都被那聲音嚇了一跳,立刻將注意力轉向聲音的來源。
這時,我們立刻就發現那石床的邊緣,有一張頭生犄角、麵容詭異的青銅臉,在石床上彈了兩下,又哐當一聲掉在了墓室的地上,發出的撞擊之聲,似乎被這空洞的墓室放大了數倍,直震得人耳朵一嗡。不知為何,此刻我的心裏升起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那青銅怪臉落地的聲音,似乎是這位遼國大祭司在召喚遠古的亡靈,來保衛自己的屍身,以及那枚玉龍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