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聽到了。”方孝揚的口氣也比剛剛輕鬆了些，“你好好待在那邊，不要亂動，知道嗎？”
“嗯我知道，你自己要小心。”
兩個人互相囑咐了幾句，掛掉電話。
“真是肉麻。”許默摸了摸手臂上根本不存在的雞皮疙瘩，打了個哈欠，“吵醒我睡覺，我要再睡會兒。”
“許默你等一下。”喬茴想了想，走近了，“按照你對米亞的了解，如果她到時候到了京昌，京昌沒有發生她計劃之內的慘劇，她會怎麼做？”
“這個嘛……”許默敲了敲手下的欄杆，看著喬茴，“你在她身邊偽裝的那麼成功，那麼久，因為也對她的性格有所了解吧，怎麼問我？”
“我再了解，也不如你了解，我不知道她在極度憤怒之下會做出什麼越界的事情來。”
“必須要做些越界的事情來啊，不然她也氣不過啊，花了那麼多時間和人力物力給世界準備了一場大戲，結果關鍵時刻啞火了，是你你不生氣啊？我覺得，她當場便能製造個恐怖事件來，不過你放心，臨時恐怖時間，應該死傷不大，不過你們還是要有準備的。”
許默說完又接連打了兩個哈欠，習慣性地想用左手掩口，然而發現他的左手已經被截肢了，不由得大罵了一聲“shit”！
“對了，你把我的手扔哪裏去了？”畢竟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想起來許默便問問。
“扔在你樓下的地下車庫裏。”喬茴隨意應答他，心裏在想著米亞到來時可能引發的災難。
“你怎麼能隨便扔在地下車庫裏呢！”許默嘖了一聲。
“不然呢？你那裏麵的芯片暫時又不能毀壞，一毀壞米亞那邊就可能知道，也不能讓芯片有芯片發出數據，地下車庫沒有信號，扔在地下車庫是最好的辦法，難道你還指望我找塊墓地把你的廢手給供起來？”
“我就說了一句，你衝我吼那麼多幹什麼，是不是大姨媽來了？扔地下車庫萬一被阿貓阿狗叼出來要嚇壞無辜市民的……”許默摸了摸腦袋，瞪了喬茴一眼，轉身睡覺去了。
喬茴本來不關心他那隻廢手的，但是經過他這麼一說，突然覺得，那隻廢手就那麼埋在地下車庫裏不是個辦法。
而且，她還想起來，當時在電梯裏就遇到了一隻嗅覺非常靈敏的藏獒，當時已經在聞她身上幾不可聞的血腥味，被藏獒叼出來的可能性似乎……很大。
喬茴決定要回去把那手臂給翻出來，換個地方埋。
但是一切還要等過了淩晨3點，等方孝揚那邊把造夢人都一網打盡，她才能行動，她也記得剛剛方孝揚說過的，不要亂動。
掛在牆壁上的時鍾分針在一點一點地移動，一點一點地接近預定時間，直到時針指到3點，喬茴的手心裏已經滿是汗水，拳頭捏成了鐵榔頭，一刻都沒有放鬆。
淩晨3點過5分。
“有爆炸聲嗎？”喬茴著急地問一旁監聽的技術員。
技術人員抬起頭來，對著他們笑了笑，又監聽了二十秒，然後才說了四個字：“一切平靜”。
這一刻，喬茴似乎感覺之前所受的一切苦難都是值得的。
也許現在沉睡的京昌人不知道跟他們擦肩而過的是什麼，但這對喬茴和整個反造夢團隊來說，意義重大到可以尖叫一整夜。
他們終於救回了這座城市。
半小時後，在技術員接連報告的“一切平靜”聲中，方孝揚打來第二個電話。
“孝揚，你還好嗎？”此刻喬茴聽到他的聲音有些激動，就像是在仰望英雄。
“我很好，沒問題，打電話是要告訴你們，我這邊抓獲了一百餘名造夢人，還有些牽連人員正在排查，你們也辛苦了，可以休息了。”
喬茴回頭往後一看，在方孝揚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有人撐不住直接趴在工作台上睡著了。
“那你呢，什麼時候休息？這幾天你精神緊繃，我怕你受不住。”喬茴有些擔心他。
電話那邊傳來方孝揚的一聲笑，喬茴頓時想起了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身上斑駁的陽光。
溫暖，讓人踏實。
“乖，你先休息，等我回來。”方孝揚道。
他那邊很忙碌，需要清點雷酸汞鹽，還要清點相關造夢人，有很多腳步聲和人聲，喬茴也隻能聽話地掛掉電話。
跟別人相反，喬茴現在很清醒，很興奮，她根本睡不著。
“你去哪兒？”見喬茴拿起了包，從樓上下來的丁薇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