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把我二舅也給叫來，他就住在附近。”
“叫上你二舅？”楊小青提醒秋霞說：“觀棟也在呢，還是不用請你二舅吧！”
“我二舅怎麼啦？他跟你有仇嗎？”秋霞沒有意會楊小青所說，她跟餘家仇家之子蔣觀棟走得這麼近，就不怕家裏人知道了？秋霞還真如戲中女學生那樣叛逆。
“我跟你二舅可是同事過，跟他一起籌辦省城分店開業，他跟我沒有仇怨，但是我們有那麼一點點思想隔閡。”楊小青說，“走，我們吃客家菜去。”
四人來到學校附近的客家菜館坐定，觀棟去洗手間時，秋霞先點了海鮮，她說：“小青，你最近生意怎麼樣？不要讓我們把你吃窮了？”
“你點嘛！明天我回佛山，往牛圩轉一圈就有錢了。”楊小青做一天生意，三天休息，在佛山，隻要他出現在牛圩，其他牛棒佬都自行走開，不敢做這門生意。楊小青自感走了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他生怕自己會因此招來競爭對手的打擊。
“你現在這麼牛呀？”秋霞瞪大了眼睛說，“就我爸，有眼不識泰山，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留著你在我們家牛莊，多好呀，就這麼點事，他都不會想。”
“你爸想得不比你差。”楊小青心想你家最近發生那麼多事，你知道了麼？
“還不差？他把我姐嫁那麼遠，要是早知道，我要姐我她逃婚了。”秋霞和春霞雖非一母所生，可是姐妹情深，太久沒見春霞，她有好多話要對春霞說，可春霞每次回信都很簡單：她很好，要她不要掛念，問候全家好。
“那你呢？做好將來逃婚的準備了嗎？”楊小青察覺出秋霞和蔣觀棟之間，似乎有那麼一點意思，秋霞居主動，觀棟處於被動接受位置。
“我？當然不會逃婚了？開什麼玩笑？不過，我的婚姻我做主，誰也甭想成了我的主宰。”秋霞拔打著筷子說。“我姐她呢，就是軟弱了點。”
“大小姐她也有優點嘛。”楊小青心想，你二小姐要是知道你姐做了趙桂英她爸的三姨太，你必定會逃河了。春霞為了擺脫自己的不幸命運，她還在趙府苦苦等著趙桂英的解救。太悲催了。楊小青今早得到趙桂英在上海工作的信息，他想趙桂英一時半載還不會回趙府，就算他元旦前寫信告訴趙桂英，她如果不親自回家，也未必解救得了春霞。
“你們談什麼了？”蔣觀棟洗手回來，饒有興趣地問秋霞。
秋霞說：“談你感興趣的話題。”
“什麼話題？”蔣觀棟看著秋霞問。
“逃婚。”秋霞說著這話時，楊小青和大雷也起身去洗手。
“逃婚？誰跟誰呀！”蔣觀棟就近坐到秋霞身邊。
“我們倆呀！”秋霞半開玩笑說，而她又何曾不知道自己與蔣觀棟好下去，總會有那麼一天呢？她與蔣觀棟的談話，全讓坐在她旁邊一桌的餘欽照的線人聽了去。
“那不是在戲裏嗎？”蔣觀棟說著掏出手絹抹幹了手。
秋霞卻驕傲地說：“我就喜歡過戲裏的生活，怎麼樣？你不敢當真？”
“我支持你。”蔣觀棟將自己置身事外地說。
“上菜。”秋霞大聲吆喝著店家。
“你還沒洗手呢，別光顧著說話，快去。”蔣觀棟催著秋霞。
“是了，我忘了。”秋霞去洗了手回來，蔣觀棟遞上手絹，秋霞拈著抹幹了手，菜隨即就上來了。四人邊吃邊聊，秋霞對蔣觀棟的親昵之舉，全暴露在了餘欽照派來的線人的視線之下了。她沒有想到餘家的一場因她而起的風暴，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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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餘欽照這天站在前院大門口等著小紅一起去牛莊總店時，他心情蠻好地哼起了小曲。他當初將小紅許配給二仔，他自己都覺得是一手絕妙的好棋：讓順六知難而退，不再插手秋霞的人生大事；逼楊小青就範，驗證小紅與楊小青之間關係；將楊家牛頭“轉移”出去，引開所有的仇家對他的關注。三大目的，他達成了兩個。
小紅身著一套新衣裳出來時，餘欽照歪頭腦袋瞧了一會，心想這女人一旦成熟，就象花一樣招蜂引蝶，可他身體不行了，現在隻有看和想的份兒了。餘欽照甚至有些後悔，當初怎麼就從了三太太桂紅英的意思，放棄了娶小紅做四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