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雷往暗夜走時,那人卻並沒有放過小紅,他迅速趨近她,緊緊攥著她的手說,“走。”
“走?去哪?”小紅這回又呆住了,她以為他會將她送回二仔的私宅,沒想到他卻將她拉到東城碼頭去。小紅一路上竭力反抗,可那人的手力特別大,小紅的每一招,都被他用“白家”的功夫一一破解了。小紅於是驚叫:“義父,原來真是你。”
可那人並不吭聲,他象逮著一隻小雞似的,將小紅拉到了餘家碼頭的一個倉庫,反綁住雙手,還用毛巾將她的嘴堵住,才將她投了進去。
小紅又一次呆住了,她上了那人的當了。想不到江湖上還真有人也象她義父白日貴那樣,有著高超的武功。這下完了。他、他居然不是她義父?那他是什麼人呢?也想搶得楊家牛頭?必定與楊家有淵緣了。
想想也是,小紅她義父白日貴遠在大嶺山,沒有人給他送信兒,他怎麼會這麼及時地出來解救她呢?是她自己讓那人的“白家”武功“蒙”著眼睛了。小紅一時叫苦不迭,心想那人為什麼不殺了她呢?早前他就進過二仔的私宅,搜尋過楊家牛頭?難道他是楊家的什麼人?或者楊家的仇人?
餘欽照一招嫁“女兒”的臭棋,幾乎讓所有窺視楊家牛頭的人都出動了。餘家大院和牛莊總店、別院,還有這個碼頭,都遭到了窺視楊家牛頭的人“鬧事”,可這會,小紅幾乎聽不到動靜了。就連東江裏的船烏聲也沒有了。也許太晚了。
倉庫裏黑漆漆的,幾乎看不到一線夜光,隻有老鼠在吱吱吱地覓食。小紅聞到了花生殼和米糠的混合味,她試著用腳探著四周。她踢著了麻袋,心想是個裝米糠的倉庫,也許明後天她就會被碼頭上的人發現。
小紅又餓又累,她背靠一隻麻袋,想斜躺著睡上一會,卻老是滑了下來。她隻好就地斜靠著打盹,不一會,她就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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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餘家大院那邊,餘欽照忙到後半夜四更,才清點完人數,將餘家這次遭到“襲擊”的情況,一一向警察局局長周定稟報。餘家護院隊六人受輕傷,肖五前天帶來的兵丁也有三人掛彩,傷勢最為嚴重的是班長小四,肩胛被打中一槍。
大少奶奶牛燕琴被早前鬧事的人幾度推揣,也給扭傷了腰,阿七和她的丫頭翠兒守在她身邊,沒有回餘家大院這邊。
餘欽照跟周定錄完口供後,又差阿九去了牛莊別院,詢問一個晚上為何不見郭麻子。
郭麻子隨阿九過來後,餘欽照逼視著他問他去向,郭麻子說:“小紅出閣後,我瞧別院這邊沒事,就跟大少奶奶說了聲,去了碼頭。中午,我在東城分店喝了碗牛尾湯,沒想到,我、我就一個下午到晚上都拉肚子。這事四眼他知道的,你不信,問四眼去。”
“現在呢,不拉了吧?”餘欽照知道有人買通了他的下人,做下了這事,可是這事無從查起,他且信了郭麻子,他說:“你身體沒事就好,回別院去吧!這個你帶回去給燕琴。”餘欽照從客廳的一個櫃裏拿了一條人參給了郭麻子,讓他回牛莊別院去。
郭麻子接過人參,餘欽照說:“明天晌午,你讓阿七過來一下。”
當著周定的麵,“審”完郭麻子。餘欽照把可能的懷疑落到了三喜的身上,可是經詢問他派隨三喜的下人,三喜也並無嫌疑之處。是誰往牛莊總店牛尾湯裏下批霜,他是吃了啞巴虧了。周定安慰他,說餘欽照那個“禍根”已經到了他手上,餘家未來不會有事了。
看到周定對他餘家遭到如此“委屈”,也不給努力“破案”,卻拿楊家八年前的大案來問他這個原委那個原委,餘欽照心裏頗不舒服。周定示意餘欽照的下人離開會客廳後,小聲對餘欽照說:“你那這個‘禍根’,我保證能幫你賣個好價錢。”
楊家牛頭賣多少錢,對餘欽照並無重要意義,重要的是餘欽照從此不再為自己擁有楊家牛頭,而彈精竭慮地與仇敵們頻繁過招。他說:“我千萬艱辛得來,你可別賤賣了。”
“沒有高價錢,我不會出手。”周定從餘欽照這一輪動作裏,似乎瞧出了一些玄機。楊家牛頭到了警察局手裏,誰還敢打它的主意?讓周定感興趣的是,究竟是什麼人策劃了這場“拉肚子”的鬧劇,最後還演變成栓發牛莊別院前的“火拚”,如果不是他們半夜裏出動警員製止,這場火拚必定以打死人結束。餘欽照就真的不怕死了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