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抓緊時間安排過去吧!對了,秋生也快三十了吧?”蔣威龍前幾天在會館過夜時,有女侍應投訴秋生半夜搔撓她們,他說:“你再派個人盯著秋生,這家夥一看到順眼、合適的女侍應,就想著揩人家油水。這事你是知道的,春節後我們生意為什麼這麼好?這都是因了她們幾個新來的。”
“這事我直接警告他好了,他這家夥太好色了。”蔣銳知道杜秋生不好賭,就好色,以為新來的女侍應都是做那一行的,好欺負,就近水樓台先得月般對人家摸幾把。
蔣威龍聽了,卻勸著蔣銳說,“你就敲打敲打他一下好了,他這人跟了我們也快十年了,他沒將他師妹一枝花的事說出去,這一點很難得的。要是方便,你給他買一個女人,放到他住的二號倉庫去,讓他晚上好過一點。”
蔣銳聽了大笑,心想老爺他想得真周到啊!他怎麼不也給他找一個固定的女人呢?看來,他還是擔心杜秋生會將一枝花杜秋瓊的事說出去呀!但在蔣威龍內心裏,他這是擔心杜秋生還想著小紅的美貌,有了時間就去莞城搔撓小紅,壞了他要利用小紅的大事。
小紅去年底離開蔣公館前,跟他說了她和蔣思楊遭到四個蒙麵人劫色未遂的事,經後來與蔣思楊核實,他就想到了杜秋生會不會因“愛”生恨,有意為難了小紅。如果這個推斷沒有錯,秋生也不是就沒有壞他大事的可能。他得從生理上照顧一下他,免得他真找了小紅。
二
小紅自打跟二太太李婉蓉學記賬後,除了一早上街買菜外,極少離開餘欽照的茂隆錢莊。一個月下來,她就學得差不多了,算盤子也拔打得蠻利索了,可李婉蓉就是不讓她出師,更沒有讓她到一樓前櫃去幫忙的意思。
茂隆錢莊是一間合夥錢莊,除了餘欽照這個大股東,還有李婉父親李大爺和佛山的宋朝陽,但這兩個小東家,小紅並不清楚他們占股多了。小紅今天一早嚐試著要求李婉蓉,讓她到一樓前櫃去做事,是想為楊小青物色可以借錢給他的客戶。
李婉蓉當初教小紅珠算,錢莊記賬事務,她可沒想到要讓小紅在茂隆錢莊做事。她把小紅留在這裏,是想用小紅與餘欽照關係,挑戰三姨太桂紅英的神經。可桂紅英卻將小紅許配給了楊小青,這事讓李婉蓉很失算,騎虎難下。今天,小紅既然提出來了,她不得做個回應,她說:“錢莊這裏的生意,並非老爺他一個人的,這事得讓老他來定,我做不了主。”
“老爺什麼時候回來?”小紅這一個月,幾乎被悶在了二樓。她學珠算,一學就會,她要練的是心算。沒事做,她心裏悶。她說:“我想去一下東城分店。”
“那你去吧!你現在還是學徒,讓你自由的。你中午要回來吃飯嗎?”李婉對桂紅英將小紅許配給楊小青很忌諱,她說:“三太太前段時間說的事,怎麼不見再說了呢?”
“這事,我和楊管事都是被逼的,看看再說吧!”小紅這個模棱兩可的回答,李婉蓉可不滿意,她希望小紅認真點跟楊小青交往,讓餘欽照也急起來。
在栓發牛莊裏,誰敢打小紅主意?也隻有桂紅英才做得出這個主。李婉蓉準備打理錢莊事務前又說了句:“可我聽說楊管事對這事還挺上心呢,老爺這邊,你最好給他一個交代。”
李婉蓉要小紅向餘欽照交代什麼呢?她在牛頭崖下生的小清是個女兒,餘家這麼看賤女兒,她是不會讓小清回餘家認了餘欽照這個父親的。若不是餘欽照夫婦讓她吃了這個啞巴虧,她現在也沒活得這麼明白。白小清有白日貴這個爺爺就足夠了,小紅現在要用心去愛一個她自己喜歡的人,她不會再受他人唆擺了。她說:“楊管事他對這事上心,那是他的事,我可沒當回事,我是老爺花錢買來的,全憑老爺給我作主。”小紅表明要聽餘欽照的。
“那你不是去找楊管事了?”李婉蓉並不知道小紅跟玉兒早已認了姐妹。
小紅笑著說:“當然不是找他了,我在東城分店,認了個小姐妹,我想去看看她。”
“哦?那你去吧!”李婉蓉並不相信小紅認了姐妹的事,她就怕小紅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真與楊小青好上了。
“我去了,中午就在那邊吃飯了。”小紅去樓下的後院換了衣服,就是她在惠城香秀會館做事時穿過的那一套衣服,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