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走。”小紅就這麼擋在了路中央。
兩個年輕男子管不了小紅,隻顧自己先溜了。
過了一會,山上追下五個人,都衣冠不整的,而且隻有三個人身上帶了槍。等走近小紅,他們都奇怪地瞪著她,仿佛飛來好事。兩個先衝上來,要抓小紅回去。小紅這個時候並不怕暴露自己什麼,她一挨他們靠近,立即亮招,將兩個男子打了個措手不及。
當頭的黑漢子一瞧她來者不善,向著天上開了一槍,罵道:“臭娘們,你敢打我兄弟?我看你今天是想找死。你以為新年沒過,我就不敢大開殺戒了,是不是?”
三把槍口,黑洞洞地對準了小紅。小紅收起雙手,掖了掖肩上的包袱說:“我要見你們大當家,快回去告訴他,要他用轎子抬我上去,我尋了你們一天了,我不想走了。”
“你說什麼?”黑漢子仿佛聽錯了,他呲牙嚷著說,“你什麼人呀?你敢這麼放肆?”
“我什麼人?”小紅輕哼一聲說,“等你們大當家來了,你們就知道了。”
“大當家不在山上,今兒我做主。”黑漢子孤傲地說著,抬高了頭。
“你是什麼身份?敢在這裏擋我道?說大話?”小紅一字一頓,一副黑道派頭,她心裏過足了跟這些土匪打交道的癮。
“他是我們的二當家黑子哥?識相的,你就跟我們走。”
“二當家?就他這模樣,也配?”小紅過年前從歪嘴三手下大雷嘴裏得知,茶山山匪二當家黑子的位置,一年前就讓他們師爺給擠掉了。她不妨恥笑他一下。
可黑子不吃小紅這一套,他讓他手下就這麼押著小紅回了山上的窩。草上飛山上的窩比歪嘴三還差勁,零零落落的土屋裏,不到三十人槍。小紅不知道,草上飛真正的窩並不在這裏,而且他們中有些人不是終年為匪的,有些人這會還呆在山下的家裏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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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被帶到了草上飛餘為虎跟前,看著餘為虎這個茶山山寨,小紅也為他們感到寒酸,這麼一個地頭,怎麼就打劫不到富商?卻要專劫山間落單行走的人?太不配做匪了。師妹杜秋瓊被蔣威龍關了快十年了,也不聞不問,你還配做她師兄麼?小紅看著這個外號“草上飛”的餘為虎,在心裏不停地鄙笑著他。
草上飛很是傲慢,雙眼裏卻又露出對她美色的貪戀,跟他那個投靠蔣威龍的師弟杜秋瓊,如出一轍。他在小紅麵前裝著派頭說:“聽說你找本座,說吧!所為何事?”
聽餘為虎這麼說話,小紅全身就起了雞皮,你還真當自己是大王了?什麼本座?如果不是為了她許給杜秋瓊的承諾,就是八抬大轎請她也不上這一趟山的。這麼一個人,縱有幾十支槍,他又怎麼救得了杜秋瓊呢?可是小紅不來都來了,她還是把懷裏的書信拿了出來,她說:“有人托我尋你,送這個給你?”
“呈上來。”餘為虎也不叫人先接了,反而叫小紅自己呈上去。小紅一看,差點沒暈過去。她堅持著站在原地,等著餘為虎接她書信。
餘為虎很驚訝地看著小紅,看足了,陰笑了一下才起身走上幾步,一手抓了過去。書信上寫著,“師兄救我,蔣公館一枝花。”杜秋瓊十年前從惠城“失蹤”後,餘為虎一直也沒有她消息。一開始,餘為虎也尋過她,可就是沒有她下落。現在有了她消息,他反而不敢相信了。他審視著衣著入時、華美的小紅說:“你從哪裏得到這個東西的?”
“從一個男人手裏得到的。”小紅不能落下把柄給蔣威龍,她對餘為虎撒了謊。
“那男人他為什麼不送,卻讓你轉送呢?”餘為虎這個疑惑也很正常的。他可不想因此陷進官軍或者仇家的圈套,過去,他吃過不少這樣的虧。
“因為他怕死。”小紅想,誰不知道你餘為虎是個占山為王的草寇,出爾反爾?
“那你呢?你就不怕本座殺了你?”
“我不怕,我替你師妹一枝花做了一件大好事,我為什麼要怕?雖然我沒見過她人,也不知道她長得怎麼樣?可從書信上看,我知道她是個好姐妹,我不能見死不救。”
“好,算你仗義。”餘為虎沉思一下說,“不過,我不能就這麼信了你,萬一你是什麼人的探子,給我們設圈套,我這個十年不見的師妹一枝花,不就成了我的勾魂鬼了?把這個女人給我押下去,看起來。”
“看起來?你們不能把我好心當驢肝肺,我要下山。”眼看自己要被餘為虎留在山上,小紅急壞了。她罵著餘為虎說:“草上飛,你不是人,你再這樣,以後沒有人敢給你送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