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第二天，歪嘴三讓大雷帶了兩個兄弟，送小紅回牛頭嶺樂家村，由於天氣不好，下起了小雨，路麵濕滑，小紅和大雷他們到了午後，才走到牛頭嶺山區。眼看就到樂家村了，小紅勸大雷他們回去，大雷卻堅持著要送她到她家裏去。
大雷一早接到歪嘴三的安排，要實地看看小紅的家是否真住在樂家村。楊思青兩年前從怡紅樓帶走了玉兒，可以說他早就有了心上人了。這事歪嘴三親自替他做的主，他可是記得死死的，今兒楊思青又“贖”了一個小紅，他對小紅與楊思青關係還是太放心。大雷記得山上的這個村子，他說：“兩年前，我和楊兄弟他來過這個村子，你真是這個村子裏的人？”
“對，怎麼啦？”小紅柳眉倒豎說，“我男人他來過，就有不妥了嗎？”
大雷這是在執行歪嘴三的命令，他記得楊思青上次來時，就沒提起過他女人小紅，他說，“楊兄弟他上次沒提起過你呢？”
“沒提起過我？我們才相好一年，兩年前我們隻是夥計。”小紅擔心大雷還有疑惑，她掏出楊思青不久前送給她的楊家牛莊前櫃叫號牌，遞給大雷才說，“這個就是我男人他們家牛莊的叫號牌。你還有什麼要問嗎？”
“沒有，沒有了。”大雷檢看一下後，訕笑著還給小紅說：“那我們就不送了。過完年，你回去時，就往我們這邊走，別走茶山那邊的山路，免得碰上草上飛的人。”
小紅抬手作揖說：“謝謝大雷兄弟相送，也謝謝三爺安排。”
看著大雷帶著他的人往回走，小紅放下了心。要是讓大雷也上了牛頭嶺樂家村，她與楊思青的那種“親密”關係的真假，就可能被大雷看出來。
想著歪嘴三一心想讓她做壓寨夫人，可一聽說楊思青“贖”了她，歪嘴三馬上就認定她是他弟妹，小紅心裏就覺得好笑，她一開始還不承認她與楊思青的“親密”關係呢，可歪嘴三說話卻老往這事上麵靠。小紅相信，歪嘴三和楊思青之間，肯定有關係。隻是他們倒底好到什麼程度了呢？小紅對這事的背景，一點信兒也沒有。她就是擔心這點，才堅持不讓大雷將她送到村子裏去的。
再走一會就到樂家村了。小紅在這裏度過了童年，現在，這裏已經沒有她什麼親人了，可鄰居英嬸對她不錯，小紅還是決定趁這個機會，去看看英嬸。
英嬸她男人在山下的李家莊李大爺家做事，快過年了，也不知道他回家了沒有。小紅悄悄走到了英嬸家。英嬸在屋門前罵著壞天氣，手裏的籮筐不停地搗著什麼。小紅走到她跟前時，她放下手裏的籮筐，“哎呀”了一聲說：“小紅？你回家過年？你好多年沒回了呢。”
小紅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遲疑一下說：“我回來看看。”
英嬸想了想說：“可是你家裏什麼都沒有了，這天寒地凍的，你怎麼過夜？”
“我就回英嬸你家裏坐一會，喝點水就走。”小紅扭頭看她老屋時，她發現她老屋好象被人修繕了一番，她問：“我這屋，是叔叔他修的麼？”
“哎喲，這可不是你叔叔他修的，他一直在山下，八成是戀著什麼了，這都快過年了，也不回來。”英嬸怪著她男人。接著就告訴小紅，她家的老屋，是她前年帶過來的那個男人幾天前幫著修繕的，小紅立即意識到白日貴來過她老屋。她說：“他什麼時候走的？”
“就前天，還帶著個小囡，可好玩了，哎呀！我都舍不得他們走，可是他修了你這老屋，也不過夜就走了。”英嬸說完，對小紅與白日貴的關係就好奇起來了，她問小紅說，“小紅，那男人是你什麼人喲？他每次來，都說找你，你是不是已經許配了人家？”
“我？”小紅猶豫之間，沒有承認這事。她與白日貴“完婚”時，沒有媒約之言，又沒父母之命，是她自己將自己“許配”給白日貴的，白日貴又不接受這個事實，與她圓房，她算不算是他女人了呢？她想她還是不說這事為好，她說：“他是我義父，往後，他要是還來找我，你就說不要尋我，我謝他好意，我會去找他的。”
“那他，是哪裏人呢？”英嬸皺著眉，又好奇地問，“我問他，他就是不說。他前兩個月，帶了那個小囡，留在我這裏，讓我替他帶了十來天。這回呀！又帶了這個小囡過來，哎呀！我要是有個小囡作伴就好了。可是他不肯再讓我帶，背著就走了。”
小紅聽了，沒有直接回答英嬸的疑惑。她知道白日貴肯定下過山，甚至跟蹤過她、保護過她，說不定那個鏢紙就是他留給她的。她讓英嬸先進屋，兩人坐下，烤著火，聊起她在莞城餘家大院的一些事，英嬸這才笑開了。她說：“你現在生活好呀！跟著大戶人家，要是那男人以後還帶著他小孫女過來找你，我要他把他小孫女留在我這裏陪我，我悶啊小紅，沒兒沒女的，我怕你叔他在山下有女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