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貴抹了臉,跟小紅一起吃飯時,小紅問他:“義父,今天你沒去轉山采藥嗎?”
白日貴每天在山上轉悠,都有收獲的,但今天卻兩手空空。小紅知道這是因為他在練功,根本就沒去狩獵、采藥的緣故。白日貴瞞了小紅這麼久,他不想再瞞了,他說:“你義父這幾天在練功,狩獵、采藥的事,以後再做也不遲。”
“練功?你練什麼功?”小紅明知故問。
“健體強身嘛,防身用的,這山裏的賊多,會些功夫,應付兩、三個山賊,足夠了。”
小紅想了想說:“那你可以教小紅嗎?小紅也要健體強身。”
白日貴知道小紅也是大苦之人,心裏必然想著依仗武功報仇什麼的,但他不能鼓舞她這種想法,畢竟,單靠一招兩式,還是很難致仇家斃命的。他笑著應付小紅說:“你現在這身子不方便,以後吧!等孩子生下了,你身子骨好了,義父再教你。”
“那我等著。”小紅開心地笑了。她想她肚子裏的孩子若是個男孩,她滿月後就帶著他回餘家大院去,她相信餘欽照一定會娶她的;若是個女孩,她母女倆就永遠留在這山裏了。
白日貴給小紅夾著烤山雞,在山上的這三個月,小紅骨折的小腿經白日貴醫治,已經好了,有了好吃的野味,白日貴都留給了小紅。他說:“你現在是兩個人,你要多吃。”
小紅看著白日貴說:“義父,快入冬了,我這腿也好了,你就讓我下一次山吧!我想買些布,做些小孩子衣物備著,順便呀!給義父你打點酒,你好久沒酒喝了。”小紅天天對著白日貴,父女相認時的那種陌生感沒有了,日與俱增的是兩人相依為命的親情。
“好呀!明天你到茶山鎮,再買一床被子和花布,我送你到大王屋村,就在那裏等著你。酒嘛,就不要買了,得省著錢,留著給孩子將來用。”白日貴與小紅兩人,獨居深山三個月,白日貴最怕的就是自己酒後亂性,有違人倫了。他每次看著熟睡在同一個鋪上的小紅,就會有那種欲望;有了那種欲望,他就要練功。這一點,小紅是不知道的。
第二天一早,父女兩人先到了大王屋村。這是個大村落,茶米油鹽之類,也有可買之處,但被子和花布,得到更遠的茶山鎮去。白日貴不好拋頭露麵,他還得繼續隱忍。他千叮萬囑小紅買了被子和花布就回來。
下午未時末,小紅就帶著被子和花布回到大王屋村。白日貴也在大王屋村添了一些生活所需,兩人開開心心地回到了牛頭崖。有了新被子,白日貴又搭了一個新鋪給小紅,兩人不再同宿一鋪。小紅趁著白日貴忙著搭新鋪,她把她秘密買回的東西藏起來了。
這個晚上,兩人各想心事。白日貴昨天把他練功的事說了,但是小紅的仇家是誰呢?會不會跟他白日貴的仇家一樣,也是那些為富不仁、心狠手辣的主?聽到小紅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說:“孩子,你睡不著?就數數牛吧!”
“不,我想跟義父你說說話。”小紅在被窩裏這麼說,“義父,等小紅生了,滿月了,你就去找仇家報仇,對嗎?”白日貴不敢陪著小紅去茶山鎮,讓小紅起了疑惑,
白日貴聽了,呃了一聲說:“義父沒有仇家,義父是個清心寡欲、不問世事之人。孩子,你閉著眼睛、數數牛,就好睡了。”
小紅心裏的疑惑還是無法解開,她說:“義父沒有仇家,那為什麼不陪小紅去茶山鎮哦?難道義父不怕茶山鎮那邊有人欺負小紅?”
“怕呀!孩子,這世道,不太平,隻是義父這麵孔,是真不好讓外人看到。”
“那你不也去了大王屋村?你就不怕那裏的人看到?”小紅要打破鐵鍋,追尋真相。
白日貴聽了,嘿嘿地笑了,他說:“一開始,義父嚇著人家了,都說你義父是鬼,不是人,可去多了,他們這才習慣了。這幾年,義父去得最遠的地方,就是大王屋村了。”
“這麼說,義父過去還去過好多地方了?”小紅說著竟翻身坐了起來,她說:“義父,你現在是小紅唯的親人了,小紅想跟你學武功。”
白日貴說,“是呀!小紅你就是義父我唯一的親人,等你生了,義父一定會教你的,快睡吧!義父明天要狩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