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鈡叔鑒寶(2 / 2)

“阿項,你不是很關注這些個銘文嗎?過來,你可以湊近些仔細看看。”

項莊連忙上前,鈡叔手指著鼎上的銘文說道:“你說對了,這鼎上的銘文真有18個字。”

“這個‘工師、大夫,為合文’,你數一數‘九年,承匡令#、工師贛、大夫櫻、冶期鑄、容四分。’是不是十八個字?”

鈡叔小露了一手,就使項莊對科班考古出身的他佩服不已。

看到項莊五體投地地信服樣子,接下來鈡叔頗有點賣弄地說道:“我曾經看過中國社科院考古所編的《殷周金文集成》一書。這本書中專門提到,魏國都城大梁是那個時代製做青銅器的中心。戰國時代許多精美的青銅鼎,都是由那裏技術精良的造器工匠製作的。”

“《殷周金文集成》一書中還提到,魏國都城大梁的青銅器造辦處的工匠們,製造出的銅器裏,最具代表性的有:魏惠王時期的‘二十七年大梁司寇鼎’、‘梁十九年亡智鼎’,以及‘安邑下官鍾’“二十七年大梁司寇鼎”、“梁十九年亡智鼎”,以及“安邑下官鍾”等等。”

鍾叔看到項莊對這些文獻考據聽得似懂非懂的,於是她又說道:“我給你講點兒你聽得懂得吧!中國國家博物館裏收藏有一魏國所鑄之戈,這支戈的內部刻有如下銘文:‘二十三年,郚令,右工師,冶良。’”

“該銘文中的“二十三年”是此戈的鑄造時代。“郚”,是地名。“右工”是鑄造的工匠。”

“再說你們拿來的這件青銅鼎,從你們所說的這支鼎的出土地點,以及我所看到的它的造型和銘文字體風格看,我覺得它應為戰國中晚期,魏器無疑。”

“你們拿來的這支青銅鼎的銘文也清楚地說明,其鑄造時代應為‘梁九年’,也即魏惠王時期。主造者為‘工師贛’。”

“銘文中的‘工師’兩字是合文,這也是三晉地區兵器刻辭的書寫特征之一。銘文中的‘冶’字,在三晉地區還有■、■、■等形,諸如此類俗體、簡體字形,複雜紛亂,代表了戰國時期文字的特征。”

鍾叔說了這麼一大通,再怎麼外行,這時項莊也聽明白了個大致意思。

鈡叔的這番考據,證明了這支青銅鼎,確是戰國魏晚期的皇家重器。

問題是它的價值幾何呢?

鈡叔好像也看出了項莊的心裏在想著什麼。

他說道:“2011年我在一個朋友家,見到一件私家收藏的‘十六年邢丘令鼎蓋’。”

“鼎蓋的邊沿也刻有一行18字銘文(‘工幣’、‘四分’作合文形式):‘十六年,邢丘令秦、工師櫻、冶頡鑄。客容四分鐤’。”

“曾經有人給鼎蓋的主人開出了八十萬的價格,但他都沒有出手。”

“而你們拿給我看的這支青銅鼎,可比他那隻強老鼻子去了!他那個才是個鼎蓋。而你們這個可是全尾全須的,而且還是皇家造辦的禦用之器啊!”

“前些日子,香港秋季拍賣會上,也曾經拍過一個戰國中晚期魏器,成交價過八百萬港幣。”

“但在國內這類東西行情就不太看好,基本上處於有價無市狀態,非有實力的藏家,一般都不敢涉獵此類東西。”

“話又說回來了,這東西隻要出去,那可就是天價咯!”

項莊聽鈡叔這麼一說,基本上清楚了這支青銅鼎的價值所在了。

他也沒有馬上給鈡叔說出不出手,隻是含含糊糊地說:“那就請鈡叔你多費點心,給打聽打聽行情先咯!”

其實項莊現在心裏想得更多的是,鈡叔對青銅鼎的鑒定結果。

他在想,如果說這支鼎能確認就是魏國皇家器物的話,是不是就意味著,姬家寨下麵真的埋藏著魏國都城大梁呢?

那自己在老宅地下盜洞的,密室南牆上看到的那驚鴻一瞥,是不是就是那傳說中的魏國大梁古都城呢?

如果是的話,那可不是單單挖出來一個青銅鼎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