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當太陽從山後升上,當第一縷陽光射到他身上的時候,他隻覺身上一熱,又感覺到了自身的存在。
然而,他的意識卻像是超脫於身體之外了一樣,依舊與整個天地相連。就好像,同時有兩個他出現一樣。一個存在於虛空之中,一個存在於現實之中。而虛空之中的他為主體,現實中的身體卻被分離了出來,雖然能感覺到,卻不能控製。
他不禁有些疑惑,這種奇妙的感覺,他這輩子從來都沒有經曆過。然而,在他心裏雖然疑惑,卻是一片無邊的平靜,絲毫沒有抗拒這種奇妙的感覺。
這時,存在於虛空之中的他突然“看到”在山的下邊,張順正在不急不慢的往上走。
在這個位置,是完全無法看到張順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古絕臣現在卻清楚的“看”到張順在往山上走。甚至連張順臉上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是幻覺?還是真實?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一時間,古絕臣的意識陷入到了疑惑中。
而這時,在太陽的照射下,正處於站樁中的古絕臣突然一收功,緩緩打起拳來……
感應到身體突然的舉動,古絕臣不禁微微一愣。因為他還在思考自己為什麼能“看”到張順,根本一點打拳的意思都沒有。然而,他的身體,卻自然而然的動了。
更為奇妙的卻是,古絕臣居然可以感覺到自己的一招一式。每一拳發出,身體裏肌肉、骨骼、真氣、血液如何運行,他都感應得一清二楚。
而且,拳法中的細節,不順、不足之處,在這一刻,他也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了。
“這拳不對,再偏下一分,會更順一點。”
正想著的時候,身體早已自己做出了反應,做出了微微的調整。
調整雖然細小,可威力卻明顯提升了。
從古絕臣所學“歸元典”中的武學練起,一直到他取自山中魔獸動作,自己改良而成的百獸拳法。每一個動作,在此刻,都讓他感到無比的通透,無比的明了。這一招為什麼要這樣出,這樣出能達到什麼效果,有什麼用途,無一不知。
像“歸元典”中的拳法,很多招式,雖然他練到無比純熟的程度,任何一名練“歸元典”的高手也不能挑出毛病來。可實際上,他卻隻是得其形,而不得其神。而他根據山中魔獸本能反應自創的百獸拳法,就算他幾乎把那些招式完全變成了一種本能,可那些招式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威力,能不能更進一步,卻有很多是他不知道,也沒有想過的。
然而在這一刻,無論是“歸元典”中的武學也好,百獸拳法也好,每一招每一式,無不圓轉如意,通達如神。雖然招式中仍有許多不如意之處,可比起之前的他來說,卻幾乎在刹那間就提升了一大截。
這時,張順已經來到了山頂,看到古絕臣正在練功,就想上前,然而,剛走了幾步,他就停了下來。
因為他發現,此刻的古絕臣,身手與他印象中的古絕臣已經完全不同了。雖然修為還是那個修為,可一舉手一投足之間,竟然隱隱有了一種武學大家的風範。
看了一陣,張順不禁眼中一亮,頗有些見獵心喜。
待古絕臣一路百獸拳法打完,張順忍不住大叫一聲:“臣子,來,順叔陪你練兩手。”便飛快地朝古絕臣飛奔而去。
古絕臣此時還沉醉在那種奇妙的狀態中,聽到張順的聲音,雖然有心回答,可他的身體卻依舊是一片沉靜,絲毫也不聽從他的指揮。
張順飛奔到古絕臣麵前,見他一臉冷淡,似乎絲毫沒有與自己練手的意思。張順不禁一笑,霸王硬上弓道:“好小子,接我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