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粟濤一陣扯蛋之後，路強鬆就放棄了再進山去的打算。他慢步往新學校教學樓工地上走去。
到了工地，路強鬆看見幾個工人正站在腳手架上粉刷外牆。被粉好的一部分，看上去是那樣的光潔。路強鬆看見教學樓在一天天變得漂亮起來，心裏有一種爽爽的欣喜。
等了不一會，粟濤派的人就到了。
路強鬆跟來的幾個人握了手，就帶他們去事先確定的地點去看。
幾個人在那地兒來回走了幾圈，又用皮尺量了幾個橫豎。其中一個年長者就從隨身的包裏掏出紙筆演算勾畫起來。
十幾分鍾以後，那年長者收了紙筆，對身邊倆人說：“放線吧！”轉身又吩咐另一個年輕人，“打電話叫挖土機來，一個小時以後掘地槽！”
得了吩咐的幾個人各自忙去了。那年長者吩咐路強鬆：“路村長，找人買一些花炮去，一會兒動土開工，不得慶祝一下嗎？”
“行行。”路強鬆笑著應答。卻並沒馬上就走，他問年長者：“你是老汪吧？”
“是啊！路村長，粟老板啥都跟我說了。你就放心吧。”
老汪不這樣說路強鬆還不急，他這一說，路強鬆知道粟濤剛才真不是胡扯。他趕緊扯著老汪的胳膊把他拽到一邊，小聲說：“老汪，剛才粟總打電話跟我說了一些不靠譜的事，你別聽他胡說八道，這辦公樓在設計上，一定要簡單，就是純粹的辦公樓，沒有其它的花花繞。而且這是村部的，不要啥檔次規模！”
“路村長，我是聽你的還是聽粟總的？”老汪笑對著路強鬆。
“你聽我的。不然搞得太顯擺，要是上了央視台調查欄目，咱都得跟著出醜。”
老汪猶疑了一下，說：“路村長，我綜合考慮吧，既不違逆粟總的指示，也照顧你的情緒。你放心，咱這樓蓋得再顯擺，也不會有事，這又不是上級的撥款，就是私人之間的慷慨饋贈，也是粟老板對艾滋村的援助，上了電視也是善舉賑災的美事一樁，咱都會胸前戴花，揚眉吐氣，你擔心出醜完全是多慮了！”
“不管怎樣也不能像粟總說的那樣。要簡單，簡簡單單才是真。”
“哎呦，看把你路村長急的，歌詞都出來了。粟總一再交代我，說你年輕有為酷帥逼人智慧與美貌並存，將來一定家大業大門臉兒大，妻多子多性事多，必須給你設計出足夠的空間和品位。”
“你別聽他胡說!他自己當老板掙大錢，心裏有這想法，拿過來擱我身上，這不逆天嘛！”
“你還別聽粟總說，我今兒一看路村長你，果然是不同凡響，怪不得粟總那麼挺你！佩服你！”
“你別聽他說，他說的那些破事都是沒影的事。”
路強鬆正跟老汪說著。感覺自己的外套被人拽了拽，老汪的眼神也撇開他往自己身後看著。
路強鬆一扭臉，卻看見春妮兒正雙頰酡紅地看著她。
“春妮兒，你---有事？”
“強鬆哥---你到那邊，我---跟你說點事。”春妮瞅著路強鬆的眼裏流動著波光。
“啥事？我正跟人談咱村裏蓋村部辦公樓的事，等一會行不行？”
春妮不說話，也不離去，倆手撫著自己散搭在肩上的一撮頭發，就那樣站在路強鬆跟前，臉上漾著笑意，眼裏發散著波光看著路強鬆。好像忘了身邊還有老汪這樣一個外人站著。
路強鬆一看，有點奇怪，這春妮怎麼了？是不是病又犯了？犯病了應該是拉著臉，而不應該是這樣的表情啊！
“春妮，到底是啥事，我這正忙著呢！”
春妮仿佛沒聽見，依然如故。
哎呦，這妮兒是不是瘋了癡了？路強鬆顧不上老汪了，趕緊拉著春妮的胳膊往一邊走，回頭衝老汪說：“你等我一會兒，我問問到底咋回事。”
“去吧，路村長，你忙。我覺得粟總說的設計真的不錯。”老汪聲音響亮，一臉的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