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廣州南關的三元宮寺廟旁邊的水泥路上,沒有滯留的閑人。霍誌傑駕駛的北京現代和路強鬆駕駛的雪鐵龍一前一後慢慢停在路邊上。
十米以外的路邊上已經一拉溜停了三輛黑色的寶馬。其中頂頭一輛車的旁邊站著兩個黑衣漢子,有一個漢子正在打手機。
“鬆哥,打手機的就是那狗日的祝飛。”懷裏摟著裝著石罐的四方紙盒的邊鵬咬牙切齒地對路強鬆說。
路強鬆注意一看,這祝飛身高一米七左右,年齡不大,但是身體底上一般粗,簡直就是他媽的大油桶啊!敞胸露懷,挺肚晃腦,板戒和名表光耀刺眼,一看就是囂張無賴的大土豪的架勢。
“邊鵬,你下去就照我說的做,不要怕,就把他當個雞巴看,拿出無視的姿態。”路強鬆對邊鵬說。
“這小子帶了不少人,那後麵兩輛車裏麵坐的都是。”邊鵬明顯有些腿軟。
“鵬子,別管他多少人,你隻管按咱的計劃行事,關鍵的時候,我和誌傑都會過去。”
邊鵬猶疑了一下,“鬆哥,有你在,我心裏踏實。我下去了。”
路強鬆擺擺手。
邊鵬抱著箱子下了車,徑直朝對方的車走過去。離對方還有兩三米處停住了腳步。
打電話的祝飛和身邊的另一個刺蝟頭小子,都轉過身來,逼視著邊鵬。
“祝老板,東西在這兒,你看一下!希望你收了東西,了了我們之間這檔子事,你是大老板不怕,我做的可是小買賣,還得掙錢養家呢!”邊鵬說。
祝飛眯著眼看著邊鵬懷裏的紙盒子,“老弟,你幹嘛這麼折騰,你也知道,我心裏就惦記蓉蓉,惦記她懷裏那一對忽閃閃的寶貝,你把她讓給我,我不要你的賠償,還給你二十萬,你拿著錢能找二十個天仙,你幹嘛那麼死性?”
邊鵬笑笑,“祝老板,蓉蓉也就是一小家碧玉,街弄巷裏養出的一傻妞,值得你這樣惦記嗎,況且,我們倆已經生米煮了熟飯,兒子都快養出來了。你哪能看上眼呢。”
“你他媽煮了熟飯,我就再煮一回,沒辦法,我祝飛看上的東西得不到,睡覺也睡不踏實。”
“祝老板,就是你願意也得蓉蓉同意啊!我告訴你,蓉蓉前兩天就把剪刀準備好了,你如果強逼她,她說了,剪刀要麼插自己心窩裏,要麼插你褲襠裏,你不怕嗎?”
“不怕,”祝飛一臉涎笑,擰著脖子,對身邊的刺蝟頭漢子擠著眼,“我的愛好就是訓女人。”
邊鵬恨不得飛起一腳把祝飛的褲襠踢爆,極力忍住之後,他說:“祝老板,就算賣個人情吧,我把這寶貝給你,多餘的錢我也不要了,你就放了蓉蓉吧。”
“沒見過你這麼死性的,”祝飛的眼睛陰冷起來,“我倒要看看你弄來個什麼玩意來唬我,打開吧!”
邊鵬把紙盒小心地放在地上,打開紙盒小心翼翼地捧出了石罐,遞給祝飛。
祝飛接過石罐,上下左右瞄了瞄,又捏著拉環把石罐的蓋子提起來,往石罐裏看了看,又用鼻子聞了聞。
“這什麼玩意兒,怎麼還有一股尿騷味?”
邊鵬說:“祝老板,你找有經驗的專家一看就知道了,這可是唐代的東西。是我們家祖上傳下來的寶貝。”
“唐代的東西?”祝飛臉上露出一絲奸笑,“唐代的東西都一千多年了,這上麵還能有尿騷味?你他媽從哪兒弄來這麼一個夜壺來唬我?!”
“祝老板,你還是有點眼力,你說對了,這就是一個玉石夜壺,可它不是一般的夜壺,它是唐代大美人楊貴妃用過的夜壺。我家祖上有人曾經在宮裏服侍過楊貴妃,後來貴妃因病變香消玉殞,我家祖人就隨手從宮裏順了幾樣零碎首飾,一時找不著地兒裝,靈機一動,就裝在這個夜壺裏從宮裏帶了出來。在把這些寶貝一輩輩往下傳的過程中,那些零碎首飾先後被先人賣掉,可是都忽略了這個夜壺,也許就是因為知道它是個夜壺,還有一股尿騷味,先人才沒有注意它。直到過去了千年,到了當代,它依然放在我老家的屋角無人過問。大概四五年前吧,我父親看到電視裏有一檔子鑒寶欄目,才知道有一些老玩意兒最值錢了。就想到了這個夜壺,腦子一熱,把它拎給專家一鑒定,連專家眼都直了。結果寶貝得了藏品第一名,估價四百萬人民幣。當場就有收藏的老板要出現金買走。我父親不賣,回去之後,半夜起來挖個坑就把寶貝埋了起來,埋的地兒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打算等我要娶媳婦結婚時,才拿出來換錢,好給我買房子買車,現在出了這事,我父親也是沒有辦法,就把它挖了出來,要我用它來化解難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