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扁扁嘴。
她是受傷了。
在收複小國的那場戰爭中,她不小心中了一箭,其實是很疼的,隻是她又好勝心,這是她第一次上戰場,她非但要贏,還要贏得漂亮,所以隻是草草包紮就假裝什麼事都沒有,取勝後又立即班師回朝,傷口就這樣一再耽擱。
沒想到,連副將都沒有注意到她受傷,他竟然注意到了。
玉珥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這是她的皇叔,也是她十五年的朝夕相處她都看不穿的人,她小時候他的明明對她那麼好,說是寵上天都不為過,可她十三歲後他對她就開始疏離,不愛跟她待在一處,也不愛對她笑了,就會教訓她要有個公主樣,要穩重,要成熟……每每那種時候,她都恨不得和小時候一樣,狠狠咬一口他的耳垂!
他道:“把衣服脫了。”
她一愣,立即拒絕:“不要!男女授受不親。”
他什麼都說,隻是覷了她一眼,然後趁她沒防備,直接點了她的穴道。
玉珥:“……”
席白川什麼都可以順著她,但涉及立場問題,他就會毫不猶豫選擇——動粗!
算了。
又不是沒看過。
上個藥而已。
玉珥閉上眼睛任由他倒騰。
席白川解開她的腰帶,將她交襟的裏衣打開,肩膀皮膚幹燥卻細膩,柔軟的布料自肩頭滑下,那個用繃帶胡亂捆著的傷口也露出來了。
這個傷口不算很嚴重,隻是看起來嚇人而已,皮肉外翻,暗紅色的血塊還黏在皮膚上,他眉頭不受控製地皺起來——她這次上戰場,他心裏其實是一百個放心不下的,可他又不能表現地對她很關心的樣子,連一件金絲軟甲猶豫到最後都沒有送出去。
如果當時他送了,她是不是就不會受傷了?
席白川忍不住自責,去看她略顯蒼白的臉,想著在中箭的時候,她是不是很疼?是不是還和小時候走路摔到一樣,緊緊咬著下唇忍疼?
“皇叔?”許久感覺不到她動作,玉珥不由得喊了一聲。
“嗯。”
聽到一聲沉沉應答後,她自己胡亂包紮的繃帶就被他拆了,隨後脖頸一鬆,好像什麼也被解開了。
玉珥猛地睜開眼,咬牙切齒:“皇叔,我記得我的傷口隻是在肩膀上。”
席白川垂下長睫說得輕描淡寫:“哦,是嘛,對不起,一時順手。”
玉珥:“……”
真的。
如果不是她的穴道被點住了,如果不是雪狼王一直蹲在一邊‘狼’視眈眈,她真的想把這個扯開她肚兜的帶子還一副問心無愧的混蛋暴打一頓!
席白川是沙場的老將,沒少受傷,包紮的手法很熟練,很快就幫她包紮好,將她滑落的衣領拉好,解開她的穴道。
玉珥按了按肩膀,哼笑:“皇叔你這樣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動不動就用強,將來是娶不到的好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