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耐不住胡思亂想,越想越怕,越想越坐立不安,每日都孜孜不倦地問蕭何同一個問題:“還是沒有他的消息嗎?”
蕭何的回答也千篇一律:“反軍軍營裏防得密不透風,唯獨知道,席白川已經一個月沒露麵了。”
玉珥扶著桌子,眼底滿是擔憂:“他去哪裏了……可能去哪裏呢……是不是遇到什麼危險了……”
人在逆境中時,總是習慣性將事情往壞的方向去想,她此時便是如此,她總覺得此時席白川是在安離手裏受折磨,擔憂害怕之下,隻能拿兩個手下出氣:“都怪你們,為什麼不一起把他帶走,他一定是被安離的人帶走了……一定是……”
蕭何和劉季麵無表情地下跪,她看著他,疲憊地閉上眼睛:“罷了,你們起來吧。”
這件事也不能都怨他們,他們又不知道當時發生什麼事,還當席白川是個反賊。
玉珥緊緊拽著身上的狐裘,她想,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是夜,邊塞寒風呼嘯,營地上火盆被風吹得忽明忽滅,嗶嗶作響 ,照得守軍的麵容越發冷硬,也照出他們身上盔甲一層厚厚的黃鏽,乍一看,如數千年深埋在陵墓中年的兵馬俑。
有三人身披黑鬥篷,騎駿馬翻山越嶺而來,最後營地大門前被守軍刀槍攔住:“站住!軍營重地,閑雜人等不準入內!”
為首的黑衣女子冷聲道:“我要見安離,你們去通報,就說我要見他。”
守軍見這三人深夜而來非同尋常,開口直呼他們將軍名諱也不似普通人,對視一眼,他們派出一個小兵去通報,過了一會兒,安離和小兵一起出來,安離一看馬上之人,頓是就是一笑:“我一猜就知道是你。”再去看她身後的兩個人,笑意更深,“你膽子倒是不小,敢帶著兩個人就來找我。”
馬上女子眉梢一挑,不客氣地說:“你連雀占鳩巢都敢,和你相比,朕這又算得了什麼?”
安離的臉色瞬間冷漠了幾分:“看來你真的是來送死的,長熙女帝。”
他的話音剛落,四下立即冒出無數長槍對準她,那森森青鐵,讓人不寒而栗。
忽然,黑色的鬥篷下伸出一隻手,手中一塊黃布,黃布抖開,竟然是一截白骨。
安離見狀臉色驟變,立即抬手讓所有兵將都後退一步收起長槍。
馬上女子放下寬沿帽子,篝火照出她 白皙如玉的臉龐,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安離,神色半點不動,甚至還有淡淡的譏誚:“朕真是看不出來,你這個人麵獸心的禽獸竟然會在乎區區一截白骨。”
安離緩緩一笑,作出了一個請進的動作,玉珥策馬進營,才一入門,門閘便加了三層守衛。
玉珥下了馬,身後跟著蕭何和劉季,安離從容笑道:“大順以孝治國,我是要當皇帝的人,自然也要做做表率。”
玉珥反問:“你是還沒睡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