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風錚收起藥碗,意味深長道:“這些藥除了療外傷外,還能治內傷。”
蕭何不知道玉珥在什麼時候受傷,怎麼需要喝這些東西,隻是他從來都不會問他不該問的,便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靜待著玉珥的指使。
沈風錚走後沒一會,帳外又有士兵通報:“殿下,付大人求見。”
“有請。”
付望舒為前鋒,在沙場上磨礪了半個月,他身上那一股清雅的書卷氣煙消雲散,此時眉宇間皆是殺伐的戾氣,如一頭捍衛領地的雄獅。
“見過殿下。”
玉珥免了他的禮,立即追問:“叛軍下落找到了嗎?”
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原本是漢王的老巢,他們攻入城後,發現漢王早已棄營而逃,他們在這附近找了三天,隻找到衡王,可惜衡王和漢王是分開跑的,也不知漢王下落。
付望舒一身銀白色鎧甲,沒有戴頭盔,長發束著,隨著他的動作垂到胸前,他抬頭時隨意一甩,上前一步,手指指著懸掛在廳內的作戰地圖的一處:“探子已探得叛賊行蹤,就在這座山上。”
玉珥看著那地圖,估算著:“大約是兩日路程,吩咐下去,所有人準備啟程。”
“遵命!”
對於戰爭來說,隻要沒找到主謀,盡管收複了所有失地,也不能算勝利。
王軍逼近探子所探的漢王藏身之地新慶山,數萬將士漫山遍野找了一圈,可根本沒看到漢王的蹤影。
玉珥望著前方鬱鬱蔥蔥的樹林,微微眯起眼睛,直盯著一點不放,放佛是想要傳過這層層疊疊的阻礙窺探到隱藏在其中的秘密,半響,她沉聲問:“漢王潛逃時帶走了多少人?”
付望舒回答:“不足百人。”
孟瀟漱皺眉:“這座山這麼大,藏一百人說容易不容易,但說難也不是很難,怕是不好找。”
玉珥冷哼:“我可沒有時間陪他們玩什麼捉迷藏,放火燒山,我不信他們不出來。”
“是!”
付望舒和孟瀟漱去安排,玉珥沿著小路下山,此時她的身邊隻有四個普通士兵,當她踩到一根樹枝發出一聲輕微的哢嚓聲時,有人從草叢裏突然竄了出來,四個士兵立即將她保護在中間,然而他們不是對方的對手,很快便被殺死。
玉珥看了看地上橫屍的四具屍體,抬起頭時臉上竟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皇叔。”
這個皇叔,喊的自然不是席白川。
而是叛軍首領——漢王。
他是順熙帝的的親弟弟,按輩分她的確該喊他一聲皇叔。
玉珥對這個皇叔沒什麼印象,隻記得他有兩撇很有個性的胡子,說話的時候還會隨之一抖一抖,喜歡穿很華貴的衣服,而如今眼前這個,一身盔甲殘缺不齊,大概是易容過,胡子也沒了,臉上還貼了些亂七八糟的,哪裏還有平日裏皇族宗親的貴氣。
唯一能讓玉珥一下子確定他身份的,應該是他架在她脖子上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