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一目十行看完,也是驚愕,連忙追上她的腳步:“殿、殿下,這可如何是好?”
“我怎麼知道?”
“要不屬下去把琅王爺追回來?”
“他是大軍監軍,你要用什麼理由把他追回來?”玉珥搖=頭,“沒辦法的,是我的錯,我要是昨天看了這封信就好了。”
如果她昨天在橋上肯看這封信,她無論如何都會阻止她父皇讓席白川出征,可她偏偏沒看,現在他身負皇命,誰能奈他何?
“可……難道就這樣放任琅王爺離京,萬一他……”
蕭何的話像警鍾一般在她耳邊狠狠敲響,她臉色倏地一變,像是什麼心思被窺破,她下意識回避這個可能性,立即道:“不會有這一天的!不會有的!他答應我會回來的!”
這樣的承諾何等微不足道,就像隨口說出的一句戲言,蕭何是個密探兼殺手,身份注定他不會做這些毫無可信力的猜想,他深深地看著她:“殿下,您信他麼?”
“現在我隻能相信。”玉珥冷靜道,“你去派一支擅長跟蹤潛伏的密探去跟著他,如果有風吹草動,允許事急從權,但不準傷他性命。”
“屬下遵命!”蕭何知事不容緩,應答之後立即去辦,玉珥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蹲下,她的後背出了一層冷汗,衣服都濕透了,一陣寒風吹來,她的忍不住顫了顫,眼前朦朧一片,像有什麼水花溢出。
“皇叔,皇叔……不,我應該稱呼你為皇兄才對呀……”
那封信已經被蕭何帶走焚毀,不必擔心這世上除了他們三人之外有第四個人知道內容,可那些文字中卻深深刻在她的心上。
付望舒說,他找到當初為席絳候夫人接生的那個穩婆,侯夫人的兒子一出生就是個死胎,也就是說,現在這個席白川,絕對不可能是席絳候和侯夫人的孩子。
付望舒還說,他在西周了解到,當初安溫平和喻世寂開的那個杭羅布紡,倒閉並非因為生意不好,相反,當初他們出貨還很頻繁,還引起了同行的嫉妒,有一次,有看不過去的同行在背後對他們使陰招,買凶在半路上破壞他們的貨物,誰知一刀砍下去,裏麵的東西不是布料,而是數之不盡的金銀財寶,也是那之後,安溫平關閉了布紡。
付望舒還說,靈王當初被滿門抄斬很可能是被人……栽贓嫁禍的……
按照這思路來想,那是否是這樣的:靈王被冤下獄,席絳候用他們的死嬰換走靈王之子,十幾年後,靈王之子和靈王舊部密謀策劃著,為靈王平反……
玉珥忽然低頭笑起。
這到底都是什麼事啊?
舉報靈王謀反的人是她的父皇,他到底是用什麼心情留在她身邊的?用什麼心情對她說出那些曖昧又旖旎的話啊的?
真心?玩弄?報複?
玉珥在地上坐了許久,直到內侍尋來,玉珥稱自己一夜沒睡身體不舒服,讓他回去跟順熙帝稟報,她就不去禦書房了。
玉珥渾渾噩噩地回到東宮,躺在床上想著這些年席白川在她身邊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