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父皇告訴兒臣,什麼是兒臣該做的事?”玉珥抬起頭和他對視,“兒臣受百姓的供養長大,大順的疆土靠百姓鎮守,父皇您告訴兒臣,兒臣該怎麼去做?”
順熙帝捏緊了龍椅扶手:“你有為百姓做事的心自然是好,但為百姓做事也不一定要削藩,你這樣做是在給自己下催命咒,你死了,怎麼為百姓做更多的事?”
玉珥深深叩頭下去:“父皇,削藩有利大順的千秋萬代,您不妨想想前周天子,如若縱容不管,不控製,不製裁,任由藩王們坐大,對大順來說,是何等隱患!”
順熙帝沉沉地看了她許久,才吐出兩個字:“下去。”
玉珥咬牙:“父皇!”
“下去,從今天起不準再提起這件事,回去閉門思過一個月。”順熙帝轉身背對著她,看不出喜怒,“不要逼朕讓人將你轟出去!”
玉珥第一次聽到她的父皇用如此嚴苛的話語對她說話,她知道他真是動怒了,僵硬著背脊慢慢起身:“兒臣,告退。”
搖搖晃晃地離開了禦書房,還沒能走到東宮,她腳下便是一軟,跌坐在了道路一旁的樹下。
她腦子裏飛快掠過無數畫麵,熟悉的,不熟悉的,都有,唯一相同的是,這些畫麵都染著血色,透著死亡的氣息。
席白川一直等在禦書房附近,見狀連忙走了過來,將她從地上扶起來:“我早告訴你,此事陛下不會同意的”
玉珥緊抿著唇:“但我不會放棄,皇叔,這件事我必須去做。”
席白川看著她,搖頭無奈苦笑。
玉珥如她所說,果真沒放棄,她不顧叔順熙帝的嗬斥一而再再而三地上奏折,她的言論太大膽,即便是她黨派的人也不敢貿然出頭,但這也不怪他們,他們隻是官員,需要承擔來自個各方的壓力,很多時候他們並不能隨心所欲地做他們想做的事。
就連付望舒,也不得不為了付家滿門而保持沉默。
席白川更不能出頭,他本就是親王,出頭對她並沒有幫助。
所以這次,玉珥真是在孤軍奮戰。
藩王們也不是沒有招,他們知道順熙帝護著玉珥,所以直接彈劾反而對她無用,於是他們想出了另一個陰毒辦法——詆毀。
他們開始攻擊玉珥的人品和過往。
比如被抓去扶桑的一個月裏,她是用什麼辦法從扶桑賢王手下安然無恙這麼久的?眾所周知,那時候她可是沒了武功,以寧紹清那樣無情殘暴的人,不可能因為她假裝失憶就放過她吧?而且聽說,在賢王府裏,她可是被稱為‘姨娘’啊。
這種話其實就是在暗示玉珥和寧紹清之間有過曖昧不清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