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珥在看到妘瞬明明毫無過錯,卻要女扮男裝受盡折辱後,本就對這種差別觀點意見頗深,此時孟杜衡竟然說出這種話,她簡直火冒三丈。
“女子可入朝為官自高祖皇帝便有立下,高宗時期更是達到鼎盛,朝中半數大臣皆為女官,更不提太宗皇帝就是女子,一樣開創永康盛世!我竟不知,你對女子入朝為官有這麼大的偏見,女子有何處不如男?在朝為官,在外為將,皆是以君王為上,哪像你這個罔顧天恩的亂臣賊子,竟想弑父殺妹,簡直泯滅人性!”
孟杜衡愣了一下,隨即便是冷笑連連:“古訓女子就該三從四德,男女有別,而女子入朝為官,拋頭露麵,實乃道德淪喪,敗壞國風,更被外國恥笑,言大順男子不如女子,要靠女子來打天下!”
“小人之見!恭國熹妃不也輔佐恭帝治理國家,她尚隻為妃嬪,怎不曾聽見有人恥笑恭帝要靠妾妃打天下?”玉珥不屑撇嘴,“再說了,我們大順的事,什麼時候需要外國來評論?”
“你!”
玉珥不想和他多吵這些,一個人的狹隘是生在骨子裏,孟杜衡能說出把那種話,證明他已經是無可救藥,她何必再和他浪費精力爭論這些沒用的,抓緊時間問多些線索才重要。
“我再問你,皇三子孟柘殞當年對我用那麼多陰招,是不是你給出的注意?投毒案與你有無關係?”
孟杜衡此時也毫不避諱地承認了:“不錯,我是給孟柘殞那個蠢貨出過主意,不過我到真沒想到,那個蠢貨竟然奇思妙想,給滿朝文武投毒,嗬嗬。”
“你明知道他偏激,你還去利用他,他會到今日下場,跟你也脫不了幹係!”玉珥不同情孟柘殞,他本性歹毒,就算沒有這件事,也會是其他傷天害理的事,但她氣的是,孟杜衡明知他如此,竟然還去引誘他,將後果擴大無數倍!
孟杜衡一點都不在意地笑笑,囂張到令人牙癢癢:“那又如何?”
“還有一個,你為什麼會和蒙國懷王有聯係?他和蒙帝的關係不是不錯嗎?”這是玉珥想不通的一點,蒙帝懷王雖不是一母同胞,但卻也是生死與共過,他不該會想和孟杜衡聯合,雙雙篡位啊,那就隻剩下一種可能,“難道和你合作的人並不是懷王,而本身就是蒙帝?”
“這些你從書信中看不出來嗎?”那些信是他寫的,他自然知道裏麵都有些什麼內容,按照玉珥他們的聰明程度,不應該看不出來啊。孟杜衡心裏有了懷疑。
玉珥麵不改色:“書信不完整。”
“等等,我為什麼要回答你這麼多問題?”孟杜衡起先還疑惑著,隨後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試試盯著她的眼睛,“你在拖延時間?”
玉珥笑了笑,攤開手萬分無辜道:“哪裏哪裏,我人都在這裏了,再怎麼拖延時間,也隻是晚死一點罷了。”
“不對!席白川怎麼沒出來?!”孟杜衡忽然反應過來,頓時警惕起來,“你們兩人不是素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嗎?這時候他怎麼可能不在你身邊?!”
“唔,是啊,我也有點疑惑,她為什麼不在我身邊。”玉珥也做出很疑惑想不通的樣子,微微一笑,眨眨眼睛道“不如,我們一起來猜猜?”
孟杜衡想通了其中關節,心中大駭,連連擺手大喊:“殺進去!!”
“六哥,六哥,你真是驕傲過頭了啊。”玉珥邊說邊退,臉上始終噙著笑,目光卻是嘲諷,分明是在嘲諷孟杜衡一時得意被她給耍了,在叛軍衝上來之前,她‘啪’的一聲間朱漆大門關上。
這時候,孟杜衡才真正意識到不妙,他立即帶人衝上上去,踹開養心殿的大門,誰知門後竟有埋伏,衝最前頭的人都撞上了早已磨刀霍霍的利刃,當即殞命。
“殺——”
“殺——”
喊殺聲震耳欲聾,孟杜衡原本以為他的動作這般快,一定能將馬到功成,卻沒想到,玉珥他們早就做好萬全準備,就等著他自己出現!
那些原本被支開的禁衛軍,此時都出現在養心殿,前後包抄,以非常迅猛的戰鬥力,將叛軍打得毫無還手之力,而且這場戰鬥結束得非常快,從開始交鋒到落下帷幕,不過短短兩刻鍾。
但時間再短,也無法改變養心殿門前血流成河的事實。
更無法改變,當朝皇後嫡子,素有賢名的安王孟杜衡企圖逼宮篡位的事實。
因此,順熙二十一年七月初的這一場謀反,史稱——養心殿之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