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珥一臉生無可戀,木訥道:“沒關係,我馬上就要去死了,癢還是腫都盡管放馬過來。”
“……”席白川敲了一下她的額頭,順勢拉著她站起來,心想那腳步聲應該是他們的人找到了他們了。
果不其然,當先跑出來的就是鄭和。
“殿下!”鄭和看到他們的第一瞬間,簡直想淚奔,目光再一轉落在席白川身上,臉上頓時就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席白川臉上的易容早就掉了,此時呈現的是他的本來麵目,沒人想到早他們一步離開的行軍大總管居然在這裏。
席白川淡定地撕下袖子的布料,把臉給蒙住,給了鄭和一種心照不宣的眼神。
“……”這種事情怎麼心照不宣啊?一個行軍主帥跑了,這種事情想想就很嚴重好嗎?
“鄭將軍。”玉珥也很冷靜地轉移了話題,“不要靠近我們,我們可能感染了瘟疫。”
鄭和淚流滿麵,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卑職該死!沒有保護好殿下和……郎中先生!”
“這個怪不得你,我們誰也沒想到會遇到襲擊。”玉珥說著,就看到了大部隊都集合了過來,看著那黑壓壓的一群人,那安全感是層層的往上漲,差點也要喜極而泣了。
席白川道:“在我們還沒痊愈之前,欽差衛隊由鄭和統領,所有人不許靠近我們十米。”
湯圓也不知道從給那個地方擠了出來,跪在了玉珥麵前,淚眼婆娑地看著玉珥:“奴婢不要離開殿下!殿下讓奴婢跟在你身邊伺候吧!”
“我們這是瘟疫,沒準還是比的瘟疫更嚴重的病,你好好的個人跟我們湊合什麼?”玉珥無奈道。
“奴婢就是不想離開殿下,就算是瘟疫奴婢也不怕。”湯圓一張小臉緊繃著,滿是毅然決然的神色。
玉珥抿唇,看了其他人一眼,目光無意中掃到了角落的烏溪,隻見他緊咬著下唇,神情晦澀地看著地上的湯圓,隱約明白了什麼,她歎了口氣,退一步說:“那就等讓禦醫看看我們這到底是不是瘟疫,能不能治好再說吧。”
其他的事情也來不及說,所有人就地安營生火,玉珥囑咐他們不要去碰江水,然後就喊了沈風錚來給他們診斷,沈風錚隔著手帕給他們把了脈,又用銀針刺破紅腫的皮膚,取了幾滴膿水在小杯子裏,然後就去一旁研究了。
玉珥和席白川住在一個帳篷,此時這種情況,也沒人多說什麼閑話。
“我看沈禦醫的臉色好凝重啊,你說我們是不是真的沒救了?”玉珥躺在被褥上,眼神有些憂愁,席白川也幹脆在她身側躺下,卻有些饒有興趣地問:“如果我們真沒救了,生命的最後這段時間你最想做什麼?”
生命的最後這段時間想做什麼?
玉珥也不禁認真思考起這個問題來。
她這個人這一生當真算是順風順水,要什麼有什麼,平常人用一生去仰望都不一定能碰觸到的東西,她輕而易舉就能得到,所以她這一生予取予求,當真是不知道有什麼是值得她用生命最後這段日子去換取。
於是她反問:“那你呢?皇叔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