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間有她熟悉的馥鬱檀香味道,是席白川獨有的味道,淡淡的,卻恰到好處能令她沉迷,玉珥想推開他的手也沒了力氣,改搭在他的後背,抓著他的長發,口不對心地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吃我豆腐,看在你演得這麼逼真的份上,我就委屈自己給你抱一抱,但抱完之後就必須跟我談正事了。”
席白川低笑了一聲,像是在嘲笑她的欲蓋擬彰,稍稍用力一壓,重新把她壓回床上,玉珥一驚,還以為他又想做什麼事,結果他也就隻是拉著被子蓋在她身上,說道:“睡吧,生病要多休息,睡醒了我帶你去個地方。”
“那你睡哪裏?”玉珥的意思是‘我睡了你的床,你睡哪裏?不如我回自己寢殿睡’,可偏偏席白川這個從外在到內在都不檢點的人,馬上就誤解了她的意思,掀開被子也跟著躺下來,亮著眼睛說:“既然晏晏誠心誠意求陪睡,皇叔我就勉為其難答應你啦。”
玉珥:“……”請不要自己腦補好嗎?她真的沒有哪個意思啊!
但最終她還是被席白川抱著睡了三四個時辰,大概放鬆下來緊繃的神經,她竟然睡得格外香甜,連期間湯圓來偏殿找她和顏如玉端著藥來給席白川喝,她都不知情。
等到她睜開眼,席白川已經不在了。
傳堂而過的風吹著案桌上的燭台,撥弄得燭火忽明忽暗,玉珥睜著眼看著床帳頂棚好一會兒,才下床走了過去,把燈芯給剪長一些,又蓋上防風罩,那燭火映在她的臉上,有些模糊不清,隻能看到她眼底有些沉重的情緒。
玉珥閉了閉眼,將胸口一股悶氣呼出。
裴浦和……
她惱恨他,身為大理寺卿,天下沒有誰比他更懂刑法,可他偏偏以身試法知法犯法。
但作為忘年之交,她心疼他,一身才華,滿腔抱負,終是隨黃土而去。
玉珥坐在桌邊好好久,忽然想起了她和裴浦和最後一次談話……於是更加頭疼了。
恰好席白川進來,看到她坐在桌邊抓頭發,還以為她身體不舒服,皺眉快步走了過去:“怎麼了?頭疼嗎?我去叫太醫。”
“不用,我沒事,隻是想起一些別的事情而已。”玉珥拉住他的袖子,視線也順著往上落在了他的臉上,他體質好,休息一天喝兩碗藥人就又恢複精神,長發披在肩頭,身上披著白色的皮毛,將懶散和貴氣結合得無比完美。
收回視線,玉珥問:“你去哪了?”
“記得你睡過去之前,我跟你說的事嗎?本想帶你去見一個人的,但我看你睡得香甜,不忍心吵醒你,就自己去了。”席白川道,“現在都天黑了,我明天再帶你去。”
玉珥疑惑:“帶我去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