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望舒看了看她,忽然問:“殿下今日在說書樓想必也聽到了那些話,殿下覺得那些話中,有幾成真,幾成假?”
“那些話雖然槽點很多,但也不是說完全是假的,一半一半吧。”玉珥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和席白川最近的關係的確是有些不清不楚,在旁人眼裏也的確有些曖昧,她不屑否認,隻是也不想拿這些事情來當談資。
付望舒怔了怔,唇角露出一抹苦笑,喃喃地重複:“一半一半……”
“對了,你要怎麼處置這件事?”
“褻瀆皇族是死罪,按律當斬,以儆效尤。”付望舒說得輕鬆,玉珥卻受到了驚嚇——處死?
“沒這麼嚴重吧?其實他們也是受人指使,雖然有罪,但罪不至死,略施懲戒就可以。”
“為君者可以仁善待人,但卻不能心軟待人。今日這些人敢在背後非議皇家,他日就敢散布惑亂人心的輿論,攪動天下太平,如果現在不殺雞儆猴,日後恐怕會後患無窮。”付望舒長身玉立,挺拔軒昂,清俊的眉眼此時寫滿強硬。
這狠勁,怎麼那麼像席白川啊?
玉珥忍不住看了付望舒一眼,覺得有些新奇,以前也沒見他這麼狠過。
不過她還是不讚同他的做法:“為君者寬厚為先,如果因為一點小事就要人命,那整個大順國的子民都不夠我殺,還是追查出主使,處置那個主謀就好。”
說著,玉珥就對茯苓使了個眼色,茯苓猶豫了一下,還是跑去和京兆府尹說了。
付望舒見狀,忍不住脫口而出:“你也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
話一出口,兩人皆是愣了愣,看著對方的眼神都是一變,玉珥在那一瞬間仿佛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什麼隱藏很深的東西。
“這又是在演那出戲啊?”
清朗的男聲悠悠傳來,玉珥下意識轉身看向門口,隻見燈籠下靜靜佇立的男子,芝蘭玉樹眉眼豔麗,正似笑非笑又似怒非怒地看著她。
看到他來,玉珥有些意外,但是意外後就是出奇的冷靜。
席白川緩緩走了過來,在玉珥麵前站定,那雙不陰不陽的眼神看得玉珥忍不住攏了攏披風。
“殿下不是回宮了嗎?這麼還在這?”
“突然有事。”
席白川沒再說,隻是噙著一抹笑看著她,往前又走了一步,那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讓玉珥有些壓迫感,忍不住退後了一步。
手腕忽然被人握住,隨即被另一人拽到了身後。
“琅王爺,你僭越了。”
席白川停下腳步,目光落在付望舒拉著玉珥的手上,挑眉道:“那付大人不僭越嗎?”
付望舒頓時就跟握住了火炭似的,連忙把她的手放開,然後便垂著眸沒說話。
玉珥看了看席白川又看了看付望舒,神情已經是有些無奈:“天色不早了,我也要回宮了,付大人還有一件事忘記和你說了,是關於芡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