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好不好?”玉珥誘哄著。
“好吧。”杜十娘咬緊下唇,下了極大的決心,“花姨的房裏有一個密格,裏頭有一本賬本,記者畫骨香這些年來的銷售……”
——
翌日,杜十娘在供詞上畫了押後,席白川就安排了人馬送杜十娘離開帝都,讓她去和她的情人遠走高飛。
玉珥看著馬車咕嚕嚕地遠去,想到那個瀟灑肆意的女子將會有一段美好姻緣,臉上也忍不住浮現了淺淺笑容,感慨了一句:“繁華落盡,歸田卸甲。”
席白川眉梢一動,垂眸看她:“你向往的?”
玉珥嗤笑一聲,語氣裏有些不屑:“當然不可能。”
席白川也跟著笑起來,低聲回了一句:“的確不可能。”
生在皇家,想著‘歸田卸甲’就是不務正業,他們與生俱來的職責就是一輩子戰戰兢兢為家國付出。
回宮的路上,兩人沒有騎馬,而是以散步的姿態走著,邊走邊聊。
玉珥道:“現在案件清楚了,證據也找到一大半,回頭我將畫骨香案稟報給父皇。”
“然後呢?”席白川挑眉,“畫骨香案這麼久了,也該結了吧?”
他伸手入懷,拿出一本藍皮冊子在她麵前晃了晃:“我們要的賬本已經拿到手,吳三兒和徐月柏的手下也都招供了,可謂認證物證俱在。”
這本藍皮冊子正是杜十娘說的那本記著畫骨香這些年的銷售數目的賬本,昨晚玉珥讓蕭何去偷,沒想到這麼快就拿到了。
但看到賬本,玉珥卻沒露出多高興的神色,而是說:“如果隻是定罪瀟湘夢,我半點猶豫都沒有,可別忘了,和瀟湘夢合作的,還有一個徐家,徐家可是四大世家之一,每年都往國庫裏貢獻力量,要是沒了他們,我怕明年我就該吃幹饃饃了。”
席白川嘴角一彎:“放心,就算全皇宮的人都吃幹饃饃,我也保證你有山珍海味吃。”
玉珥心塞:“重點不是這個好嗎?”
席白川低笑了一聲,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得格外寵溺,不過嘴上倒是正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我覺得你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為什麼?”
“對付徐月柏非但不會得罪徐家,沒準徐家還會主動幫我們掃平障礙。”席白川別有深意地看著她,“別忘了,現在徐家的族長是徐鬆柏,他可是一直記恨著徐月柏當年和他爭奪族長之位,我們要是能幫他把徐月柏除掉,他沒準會更慷慨往國庫裏貢獻力量。”
是哦。
兩隻實力相當的老虎相爭,必定都希望此時有人插手幫他一把,他們對付的是徐月柏,那隻需要徐鬆柏合作即可,這人定然比他們還要積極想鏟除耳徐月柏。
玉珥眼睛瞬間就是一亮,跟夜明珠似的閃啊閃:“那事不宜遲,我們趕緊籌劃,接下來該怎麼做?”
席白川道:“徐月柏手裏也應該有一本記錄從吳家鎮村民手中購買蛇膽等製作畫骨香原材料的賬本。”自古以來,賬本上白紙黑字的數目是最具有說服力的,處置這種違法買賣案,那種東西更具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