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珥的長睫輕輕顫了顫,席白川看到,輕輕抿了抿唇,眼底流轉著暗光。
十二月的寒風帶著凜冽的寒氣,席白川拉著被子蓋在她身上,又讓人送上來兩個暖爐,宮人肩膀上有一片梅花花瓣隨著她進入寢殿,彎腰時花瓣翩飛落在了玉珥的唇上,粉白色如此嬌嫩欲滴,襯得她的唇越發誘人。
垂眸看著床上的人,等宮人出去後,他才緩緩低下頭,動作輕盈地在她唇上碰觸一下。
隻是淺淺碰觸便離開。
門輕輕合上,席白川離開了她的寢殿,玉珥緩緩睜開眼睛,屋內安神香嫋嫋,軟枕暖被,她卻是沒什麼睡意。
手不自覺地摸上了唇,似乎還有那一觸即發的溫軟。
心情有些沉重。
——
臨近新年,朝廷的官員們也放假了,於是開始張羅著擺開宴席請客吃飯,玉珥作為朝廷炙手可熱的皇女,自然逃不掉各種應酬,從臘月二十一到二十三這三天,每次都是喝得上吐下瀉才回來。
“我一定要和父皇說說,以後每年的新年休假改為一日即可,放假太多天,這些官員都太閑了,總是想著怎麼喝死我……”玉珥躺在床上,臉色煞白,氣若遊絲地說道。
席白川毫不客氣地塞了一勺子藥膳到她嘴裏起,嗆得她咳嗽不止。
“琅王爺,還是奴婢來吧……殿下她現在很虛弱……”所以您能溫柔一點嗎?湯圓覺得自家主子沒在酒桌上被灌死,是要被琅王爺這粗暴的伺候方式給折騰死啊。
席白川冷笑連連:“虛弱?嗬,前天晚上吐得不省人事,昨天居然還繼續跟人家出去喝,你那麼不要命怎麼還不上天呢?”
“能拒絕嗎?這是必要的交際。”玉珥不服了,抬手踹了他一下,“我都要頭疼死了,別再和我吵。”
席白川到底是心疼,擰了幹毛巾擦拭她的臉,玉珥舒服地閉上眼睛,聲音低柔地說:“其實我已經推掉很多了。”
“明天不準再去了。”
“嗯。”
席白川拉著被子蓋到她下巴處,看她臉蛋紅撲撲的地打小呼嚕,好笑又好氣。
“皇叔,怎麼沒人請你去喝酒啊?”玉珥迷迷糊糊地問,“是不是你的脾氣太怪,沒人敢請你啊?”
席白川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你才怪,你以為我是你啊,沒必要的應酬還硬著頭皮去。”他全都推了,甚至連和以前戰場上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酒宴也推了,他想如果他也倒下了,那誰來照顧這個笨蛋?
玉珥哼唧了一聲,翻了個身,喃喃道:“明天晚上還要出去一趟呢……”
聽到這句話,席白川警惕地問:“端王來找過你了?”
“這你也知道?”玉珥很驚奇,老實回答,“是啊,明天晚上不是花燈節嘛,他想讓我陪他出趟宮。”
端王是玉珥的弟弟,付貴妃的兒子,封底在富庶的西周,一年前遭人下毒回京治療,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身體裏的餘毒卻還沒徹底清幹淨,所以就被準許留在帝都休養,也因為是付貴妃的兒子,在朝堂上他們也算一個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