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橋名為靈,是先皇在位時送給八子靈王的生辰禮物。”席白川伸出纖長潔淨的手慢慢拂過護欄,笑意微涼,“是帝都最高的橋。”
靈王已故,是順熙帝的三皇兄。
玉珥皺眉,這座橋大概是長年沒有修繕,破損十分嚴重,她奇怪地說:“這座橋應當是意義非凡,為什麼現在會被廢棄?”
他搖搖頭,淡淡道:“陛下登基後,這座橋就廢了。”
玉珥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座橋,在這座高闊異常的石橋上,曾承載著先皇對八子的慈愛,曾身負帝都之最的榮譽,但卻在皇權更替後一朝沒落,誰都說不清原由,隻能惋惜地歎一聲。
倒是他……
似乎對這座橋有別樣的感情?
他的手幾近溫柔的撫過這座橋的護欄,那對素來平靜深邃的眼似乎有寂寥和森涼在翻滾。
玉珥忍不住問:“你認識靈王?”
席白川嗤笑:“靈王故去時我還在繈褓中,我怎麼認識他?”
玉珥訕訕地摸摸鼻子:“也是哦。”
“你怎麼到這裏來了?”席白川這麼一問,玉珥才想起顏如玉的事,撒開腿就奔下橋,但一直追到煙花盡處也沒再看到那頂奢華異常的轎子,顏如玉也不知道往哪去了。
席白川追著她到這裏,見她四處張望,問道:“你到底在找什麼?”
“你女人啊!”玉珥心急如焚,口不遮攔地往外蹦話,“我明明看到顏如玉進了這裏,被你一打攪我都不知道她去哪裏了!”
席白川倏地皺眉:“我女人?”
“不是你女人難道還是我女人?”
“孟玉珥,若我英年早逝,那必定是被你氣死的!”席白川咬牙切齒,狠狠甩了一下袖子,轉身就走,一張俊臉緊繃著,還有點黑,看著就知道氣得不輕。
玉珥後知後覺反應回來,回頭一看人已經走遠了,嘟囔道:“怪我咯?明明就是你害我失了線索。”
——
亥時已過,玉珥肚子有點餓了,走回宮的路上順便進了平時愛去的食樓點了些東西吃,想著吃完後再回宮,在等上菜時,忽然聽到臨座說起一個令人格外敏感的詞——畫骨香。
玉珥擦拭筷子的動作一頓,微微側過頭看了那兩個男子一眼,他們說話的聲音非常低,一般人難以聽到,但玉珥的耳力非常好,再加上距離得近,聽得頗為清楚。
“……真的有那麼神奇嗎?能起死回生?”身穿湖藍色袍子的男子低聲問,“我怎麼覺得很玄乎啊?”
身穿烏黑色袍子的男子意味深長地說:“無風不起浪,如果沒有緣由,又怎麼會有畫骨香這個詞出現?自然是真的。”
“莊兄見過?”
“見倒是沒見過,但我聽說城郊吳家鎮有一戶人家以捕蛇為生,那家人的兒子曾在山上捕蛇時不小心被五步蛇咬到,當場就斃命,還是上山砍柴的樵夫認得他,把他背下山時身體都發僵了,可你猜怎麼著?五日後那樵夫又看到那人在捕蛇啊,要不是青天白日,還以為撞到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