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隻知道往前走,繼續往下走,一直的走。
濱河路上的木棉開了,小小的花蕾在路燈下很美,河堤裏頭那個呆頭呆腦的人頭瓶背對著南方,眼睛一直看著遙遠的北麵,欲眼望穿。貝貝和暖暖的最後一次長談就刻在這裏,死在這裏,埋在了這裏。
“老大,等考完我就要去很遠很遠的河南,去傳說中騙子很多的河南,跟著小翰,家裏隻有一間屋子的小翰,因為……因為他曾許諾,許諾將來會為我親手戴上戒指,不是金子,也不是銀子做的,而是用狗尾巴花編的草戒指”。
草戒指,狗尾巴花編的草戒指。風很大,吹散了年前種下的向日葵的葉子,吹散了蒲公英的孩子,吹散了好多好多的諾言,隻是留下的卻成了永遠了,他的貧富,他的優劣都無足輕重,隻要能跟著他看著他陪著他,此生足矣。
暖暖回到宿舍,小D已經離開,溫熱的宿舍桌子上多了一碗麵,多了一張字條,寫著她自己做的那些個詩句離散匆匆,枯燈歸隱,又是一年春三月泱泱,木棉燈路,再照葵花鼓滄海一尺,巫山千丈,甘待雲端日記得吃飯,記得複習,記得夜盡天明小D留給暖暖的筆記。
暖暖走上去將小D湊齊的那五個大字用膠帶繼續粘好,重新貼在了原來的地方,‘暖暖的家’。
露露趴在桌子上忙著計算三角函數,右手邊放著一隻刻著向日葵的小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