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開始落山,頭暈暈的躺在床上。
離開學校,轉眼就成了社會的一份子。白天夜晚地交替上班,不再有圖書館,再也沒有了分數,留下的隻是一天天死去的日子,還有無法言語的汗水。
小的時候,總是喜歡在陽光下看鄰居家長大的孩子像變魔法一樣將五顏六色的硬紙板剪出神奇的皮影,後來的他與很多人一樣經曆著離家,失學,成長,平且漸漸老去,遺失了皮影。
我喜歡寫字,總是被別人有意無意的某句話或者某個動作觸及,難過會持續很久。二十二歲的心裏關了太多悲傷。於是,在我彌留在這座城市的時間裏,在我還沒有被這座城市通化的時間裏,提筆寫下了我眼中的世界,我們九零後眼裏的世界。這是我唯一能留下的對話,寫給那些曾經愛過我,我愛過的人。請你們原諒有些謊言,有些東西我至今仍無法扛起,但是我至今仍在苟延殘喘的扛著,電話中的笑聲是假的,我過得並不是多麼的快樂。隻是在經曆的途中我漸漸發現,我存在的意義就是在保全一個又一個的謊言,就像童話故事一般。能讓自己的愛一直活在童話的世界裏,那麼我願意做那個大騙子,非要期限的話,我想會是一輩子。
在沙城來來去去,去去來來,一念就是兩年,匆匆收拾完兩年不斷積攢下來的任何過往,又匆匆地上路,盡沒有一絲的留念。人好像真的就是一個個的個體,離開顯得那麼的輕巧。我開始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去超市買自己所需的生活必需品,就像一切沒有發生過一樣,沒有很多的同學擠在同一個屋簷下避過雨,沒有過過七八個人一起吃飯,一起睡覺的集體生活。
QQ上一直在不斷地更新我們曾經是朋友的朋友們的心情,以及一些無關痛癢的往事。看到淩帶著軍帽,著裝整齊地出現在屏幕中,我開始不敢再跟自己提及有關夢想或者理想的事情。顛簸中的自己,讓生活折磨的已經遺失了太多。
二零一四年六月某天,昌吉開始下起了大雨。我帶著安全帽,站在廠房外的貨場上,偷著在每一個產品的角落偷偷打上了一個“Y”字形的鋼號,我希望發往全國的產品有一個能夠落在你所在的城市,然後替我守著你。
我開始在工作之餘,開始在自己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時候想你,想你們。這樣的日子似一口深井,快要把我收納,想了好久,我決定開始寫暖暖,寫那個喜歡抬頭仰望天空的孩子。謹此寫給我的女友,寫給我的家人,寫給那些丟失在流年裏的朋友兄弟,也寫給正在逃課的你。
哥哥將那台廉價的舊電腦送給了決定寫小說的我,可我總是很少拿它去寫東西,可能仍舊是個死板的人,精裝的茅台和用葫蘆裝起來的酒我絕對會選後者。舍友曾經對我說,一支筆和一頁紙,就可以畫出一個長滿向日葵的天地,我總是在對著電腦屏幕的時候這樣的安慰自己。
強子離開,再也沒有了聯係,暖暖以為他們倆就像身體的兩個器官,失去後仍可以存活,可沒人能夠知道,他們倆共用著一顆心髒,等受傷後彼此為彼此哀傷。大三畢業,他們果斷地離開,果斷到連一句再見也沒有說,匆匆別過,去找自己將來想要找的路。三年,三年就那樣輕易地丟開了。強子去學著開公交車,暖暖則進了工廠。
新疆的太陽太過毒熱,在來去上班的路上,暖暖已經將自己的黑又加重了一圈,脖子有了一圈曬黑的印子,再也無法洗去,可能隻有時間才可能將他剝去,然後一層層地還原。暖暖總是在下班回來後躲進浴室,然後對著水龍頭使勁地搓,他是個長不大的孩子,隻是他必須學著長大,因為這樣一直下去,有天他總會迷路的。
白天依舊跑來跑去地擦地板上變壓器裏漏下來的油跡,腰酸的堅持不住時,暖暖就抬頭看從穹頂上照進來的光。看著光線裏攢動的人群,他的思緒總是抓不住的飛離,順著光,透過了窗,飛到了遠遠的西安上空,飛到了那個叫丫頭的女生身邊。
在那個城市待了四年的丫頭一直挽著暖暖的手,生怕這個看慣了荒涼和貧瘠的他置身在繁華中時感到不安,所以她的右手一刻不離地牽著暖暖的左手。左右手之間架起了一座因愛搭住的橋,彼此不會再感覺到孤單。如果真的有如果,就這樣一直的緊握著雙手走下去,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