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首領並未回答紀墨的問題,隻是沉默地望著紀墨。
是啊,這般行為,是否真的就可以算問心無愧呢。
但是,這種事情是不該他來想的,這是上麵的人的決策,而他們要做的就是執行,如果迎來的是結果的正義,那麼過程的不正義,是可以在時間的衝刷下慢慢被人所淡忘的。
因此,那首領雖然沒有答紀墨的話,卻還是在內心底了希望自己所做之事並不是遺臭萬年的事情。
紀墨看著那首領沉默地臉,怒極反笑:“你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算不算得上正義,又憑什麼來指責我做的過分呢?而我現在做的,就是把你們對我和我身邊的人所做過的事情還回去而已,甚至還不如你們殘忍,你就嫌我過分了。”
“那麼,你們怎麼不好好去反思反思你們自己呢?”紀墨幾乎是咬著牙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而那首領就和一尊不動如山地石像一般,靜靜地凝視著紀墨,並沒有回答紀墨,其實手已經握在了劍柄之上,隨時等著長劍出鞘斬殺紀墨。
那個首領在等紀墨情緒的頂點,當紀墨的情緒達到那一刻的似乎,便是紀墨對周圍防備最弱的時候,那麼也就是最好的出手時機,而那一刻,可能馬上就要到了。
那首領看著紀墨的情緒節節攀升,似乎要罵的喘不過氣來了,卻在下一刻突然刹住了車。
紀墨本來是罵的咬牙切齒,卻突然笑了起來,極為玩味地看著那個首領:“喂,你是不是在等我情緒失控啊。真是傻的驚人呢。”
那首領心頭一滯,怎麼會這樣,這情緒的轉變也太快了吧,完全無縫切換,沒有一點痕跡。
“別望著了,劍已經在手裏了吧,那就拔出來吧。”紀墨對那個一直靜默地首領說道。
“還有你們,看戲看夠了嗎?要麼現在一起上,要麼就給我趕快卷鋪蓋滾蛋,別再那待著髒了我的眼,我很忙,趕時間,沒那麼多閑情雅致陪你們慢慢耗。”
紀墨眼神冰冷,剛才那個還在進行血淚控訴的人,仿佛根本沒有存在過,現在在所有人麵前的,隻不過是一個沒有什麼感情的冷血動物。
有人有退意,想跑,但是,以雲夢七大家的勢力,就算跑回去,也是死,最後可能還會連累家裏的孩子父母,反正,都是個死,給家裏留一份保障還是劃算一點的。
帶著深深地恐懼,並沒有什麼氣勢的向著紀墨衝去,而紀墨看著這麼一群毫無鬥誌的人,也懶得多廢力氣。
地麵突然裂開,無數焦黑地藤蔓拔地而出,像是靈動的黑蛇般,向著那跑來的人去襲去,而那些向前衝著的人群,根本沒想到會突然從地下冒出這麼些玩意兒,絲毫沒有防備。
驚慌錯亂間,那焦黑地藤蔓早就已經化作一柄柄鋒利的利劍,將那些人從心髒處瞬間貫穿,然後串在了藤蔓之上。
那本來看起來靈活柔軟的藤蔓,此刻卻仿佛磐石般堅挺,串著的人在上麵隻有那綿軟的身體隨著藤蔓的行動擺動著,卻幾乎沒有將要從那藤蔓上脫落下來的感覺。
而那從心口流出的最滾燙的血,就這樣澆在了那焦黑的地藤蔓之上,看起來妖冶而血腥,那焦黑的藤蔓似乎是渴極了,四處流淌地鮮血,竟然沒有一滴浪費,地麵上幹幹淨淨地,沒有任何血跡。
所有的鮮血,都被這嗜血的藤蔓給吸收了進去,而那本來焦黑的的狀體,也開始發生了頭肉可見的變化,像是從一塊黑炭慢慢時光倒退般恢複到了最初柔韌青色的時刻。
那焦黑的顏色,開始像所有植物最為清新醉人的青綠色轉化,如果不是上麵還沾滿了斑斑的血跡,這其實看起來是一場萬物複蘇,與天地共舞的美妙景象。
但是懸掛的屍體,肆意流淌地鮮血,生生將這個地方給渲染成了煉獄的模樣。
而紀墨就站在這堆瘋狂襲擊人的藤蔓中間,雲淡風輕地模樣,好像眼前的這一切都不存在一樣。
他的眼神是那麼清澈透亮,沒有絲毫陰翳,就像是注視著青山淩綠水,陽光白雲般舒展而輕柔,絲毫沒有血腥與殺戮之氣。
他整個人似乎是一個單獨的世界,與這個滿是汙穢的血汙的地獄格格不入。
紀墨掃視著這個地域,輕輕地說出了聲:“差不多該全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