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咚咚咚”沉悶的砸牆聲,很順利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之前在這個地方沒有聽過這種聲音,是什麼新奇的好玩意兒嗎?
他睜大了迷糊的雙眼,滿是好奇地看了過去,此刻,他的困意已經去了大半了,理智也開始堪堪恢複了。
而牆那邊的人,也是改變了策略,不再是不停地,瘋狂地向他輸出著信息,而是選擇了慢慢地將口型,一個一個擺出來,仔細耐心地像是在教一個牙牙學語的孩子說話。
而這一瞬間,難度便降低了很多,他也就來了興趣,感覺自己想要達成許諾的要求簡單了很多,突然的求勝心理就上來了,有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感覺。
他開始趴在地上,認真地看起了對方的口型。
“快?”
“星?”
“來?”
這是什麼意思,“快星來”,“快星來”。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麼回事,是快醒來,是快醒來。
忽然一瞬間,那本來關在牆壁那邊,絲毫沒有聲響的的人,此刻向著他終於喊出了聲:“快醒來!快醒來!快醒來!”
就這短短的三個字,那個人極其焦灼地不停地重複著,聲音也越發的尖銳起來,整個人的形象也開始扭曲起來,似乎像是要融在水裏了一樣,他有點驚慌地想去抓那個人。
本來禁錮在原地的腿也開始能移動了,他艱難地向著那個人前進,卻在要觸到那個人的一瞬間,那個人便像是空氣一般,散在了周圍的空間裏。
而他,也在接觸到了這冰涼的空氣的時候,猛然間,驚醒了過來。
紀墨捂著自己的心口,滿頭都是冷汗地猛地坐了起來,因為起來的太猛了,此刻紀墨大腦還處於一種缺氧的狀態,眼前隻餘下一片的漆黑。
紀墨有些慌忙地向著周圍摸索了幾下,發現他手下的手感不太對勁,這並非當初自己倒地之時,所感受到的那種冰涼而堅硬的地麵,而是一種細細的,有點紮手的,卻不會傷人的毛茸茸的感覺。
而後,紀墨反應過來,猛地摸向自己的胸口。
“咚嗒”“咚嗒”“咚嗒”,是一種極其有力而規則的跳動,紀墨有想著向周圍觸摸了幾下,發現,他能感覺到一些低溫的物體,自己並不是一片冰涼的,自己是有溫度的。
紀墨又趕忙摸了摸其他的地方,發現,確確實實是一個溫熱的自己,而非那個倒在一片冰冷雪白地麵上的自己。
胸腔裏那個規律跳動著的心髒,也昭示著,自己還活著,難道,剛才那個死亡的自己是假象嗎?可是那種瀕死的感覺是如此真實,讓紀墨難以想象,那僅僅隻是一個幻想。
紀墨想,如果那僅僅隻是個幻象,在那麼強烈而真實的精神刺激下,身體活著的幾率也不見得就有多大。
但如果是啾咪構築出來的幻境,有這般真實的感覺其實也有可能的,但是,如果是啾咪構築出來的幻境,那麼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呢?有什麼好處嗎?
這樣想著,紀墨感覺又陷入了一個思考的死循環。
慢慢的,紀墨眼前的黑暗開始消散,光亮的感覺開始恢複了,而其他的感官似乎也隨著視覺的恢複開始慢慢地恢複了。
但是,這感官的恢複,卻並沒有給紀墨帶來所謂的安全感,而是在看清周圍情況的一瞬間,紀墨陷入了另一種恐懼。
這個景色,不是與剛才在睡夢中看到的一模一樣嗎?
不論是陽光,草地,還是輕風,綠葉,都是一樣的,連露珠在的位置都是一樣的,一點差別都沒有。
不,怎麼會這樣!
這,這,這不是剛才在夢裏看到的景象嗎?為什麼會重新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難道說,這才是自己待著的地方,而剛才的所待著的坑洞地步,死亡的白色地點,都是假的?
還是,自己陷入了一個無限地循環當中,在外麵的自己早就死了,而現在隻不是是自己意識在頑強地做著抵抗,被卷進了啾咪的幻境當中,成為了其中一部分,然後開始了永久的循環。
莊周夢蝶。
到底是莊周做夢變成了蝴蝶,還是蝴蝶做夢變成了莊周夢到了自己變成了蝴蝶,似乎是一個無解地死扣,這個想法,讓紀墨剛剛緩解的狀態,幾近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