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輕的,吹起他們二人的衣袖,發絲,少年滿心期待,卻終是等不到想要的答案。
“我不是璃月。”嶽離涼涼的聲音,總是拒人於千裏之外。“我三年前就說過,我是璃月惜。”
璃月在三年前就死了,現在站在璃洛麵前的,是為了修正錯誤命數而下凡的神君。
為了不引注目,他化名嶽離,以男人裝扮混在連長平身邊,他的確占著璃月的身子,但這幅羸弱的軀殼裏,盛著的卻是九重天憫禍宮神君的魂。
在人間的三年,突然在這一瞬變得不真實,恍惚間,她好像還是那九重天上,坐鎮憫禍宮,掌管人世命數的神君——惜。
三年前
九重天上
雲霧繚繞,金燦燦的陽光照的整個天宮分外莊嚴,輝煌,仔細聽,好像有陣陣鍾聲,深遠,沉重,一聲聲的仿佛敲入人的內心深處。
琉璃鋪成的地板上跪著一個瑟瑟發抖的仙童,空蕩的大殿裏,除了豎著的六根大柱子,便隻剩下正高處的一張軟榻。
白玉琢成的軟榻上鋪著一張白狐皮,光滑柔順的毛裘上躺著一人,輕薄的白紗裹著女子曼妙的身姿,白嫩的腳踝在輕紗下若隱若現,小巧的足搭在塌角。
極長的發絲未加任何珠寶修飾,慵懶的散在軟塌上,黑與白的相印,美得動人心魄。
“你不看守生死閣,跪在這裏做什麼?”一雙絕美的丹鳳眼看著殿中跪著卻不開口說話的仙童,惜有些不耐,隻好先開口問。
聽著她的話,仙童不禁打了個寒戰,身子不由的又伏低了一分。
“回神君。”仙童朝著神君惜叩了一首,戰栗的雙手呈上一本運簿。“這首是人間南陵國的運簿。上麵本來記錄的命數……改變了。”
大殿中的氣氛一下子凝固,刹那間好像連空氣都靜止了。
仙童伏著身子,鼻尖都快要貼在地板上。
“南陵國永熙二十四年,帝崩,傳位於太子,可方才永熙帝駕崩,卻留下了遺詔,將皇位傳給了二子,太子被廢,遠逐戍邊。”
仙童咬著牙將所有事情一口氣說完,一席話下來,仙童的額頭布滿細汗,如臨大敵般。
“出錯了?”
許久,惜才開口說了句話。
這怎麼可能?
運簿上記載的命數,是人自存於世,便將一生所經之事,或福或禍,生老病死全部出現在運簿上的,終其一生都是按照這命數進行,不會出現半分偏差。
人的一生牽扯甚廣,若一人出錯,必定會引來無數人的命運偏離,更何況是一國之主。
“是。”雖然仙童也不敢置信,但事實如此,誰也不能否認。
惜的心沉了沉,眉間的褶皺更深。這件事當真棘手。
“可查清緣由?”
“回神君,暫無……”仙童的聲音如蚊蠅一般,好在惜耳力好,這才聽的真切。
“永熙帝的魂魄呢,召他上來。”惜閉上眼睛想了一會,覺得還是弄清楚事情的緣由是當前最重要的。
在生死閣看守人間命數的運行本是憫禍宮最輕鬆的職位,因為運簿不會出錯,所有人都會按部就班的走自己的人生,所以看守的仙童自有散漫,誰料發生了這種事,等他們發現出錯的時候,二子連長瑾都已登上皇位。
想著自己的失職,仙童內心滿是愧疚:“永熙帝早在剛咽氣就被冥君帶走了,此時隻怕早已喝了孟婆湯,輪回轉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