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高恒失魂落魄的模樣，王九枝懷疑他會做出比撞頭，還要想不開的事情。於是悄悄尾隨其後，準備觀察一下他在人後的反應。
“大海，賢侄。高叔叔被拒絕了，而且沒留任何回旋的餘地。你看，我是不是把男人的臉都丟盡了。”王九枝乘人不備，鑽到了客棧的屏風後麵。她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可這種在人眼皮底下搞的小動作，被吳大海看了個一清二楚。
“什麼聲音？”高恒似乎也有覺察，或許是太傷心，或許是站的朝向吃虧。他並沒有見到王九枝的身影。
“沒什麼，你太敏感了，這裏是大堂，夥計們來來往往從身邊經過，難免會弄出些聲響。走，去我客房，叫瓶小酒，我們邊喝邊聊。”吳大海勾著高恒就遠離了王九枝的藏身之處。
“夥計，你可以替我轉交個字條給這裏的一個客人嗎？”
一個楞頭青的小夥子，見到從大廳屏風後晃出來一個女子，頗感意外。大體在王九枝身上掃了幾眼，覺得不像歹人才問。
“你是在叫我嗎？那你再講一遍，我沒聽到。”王九枝又講了一遍。
“哦，那你把字條交給我，再說一下客人的客房號，我會替你送的。”
“我還沒寫，你有紙筆嗎？”王九枝以為這客棧什麼都有。夥計搖搖頭，又忙自己的去了。
吳大海在客房安慰老高。
“大丈夫，何患無妻，不過是被過去的情人拒絕了。你再找一個唄。”
“談何容易呀，我不是個好相處的人。當年隻有寧寧能忍受我的壞脾氣。我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她的心。”高恒抓起酒瓶一飲而盡。他不是個好酒量的人，喝完又忍不住吐了幾口出來。
吳大海見風轉舵，又安慰道。
“沒女人也不是不能過，到時候招三五個好友，喝喝小酒也是不錯的享受。”
“你不懂他們成家後和我越來越聊不到一塊兒去了。我這幾年妓院沒少逛，拿錢買開心，其實早就膩味了。而且去年，我最喜歡的歌妓，小黃鸝也從良了。她寧願嫁一個又肥又矮的商人，也不願跟我。”
王九枝還在大廳發愁，吳大海的家事，她完全可以袖手旁觀，但每次想放棄的時候，她的心裏就焦慮，就像她欠人家錢，不還及早還就硌得慌的那種感覺。從自私的角度講，吳大海多留這客棧，占便宜的隻有她一個。
原來吳大海除了對她熱情，出手也闊綽。當初為了柳宿山被殺一案，被王九枝故意黑掉他大筆的銀子。他掏錢的時候，眼都沒眨一下，事後也沒向她抱怨過一句。也不知從何時開始的，她習慣了吳大海在她身上亂砸銀子，追在她身後互相捉弄。
走還是不走，她相當猶豫，她隻是盯著吳大海的房門，大腦一片空白。門卻突然開了，吳大海拖著有些醉意的高恒，往外走。他掃了王九枝一眼，意思跟他走。王九枝就像客棧的夥計一樣，給他帶路，接過吳大海從高恒身上搜出的鑰匙，開門和對方一起把人抬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