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路上,玄機哀求著,哭訴著,可是她的“白月光”卻是說著最狠毒的話語,將這樣的她扔在了眾人的麵前。
那是道觀,雖然是隱形的風月場所,但是這樣赤裸裸地被扔出來,她哪裏還有什麼活路?
女人的尖叫聲,怒罵聲;男人的調笑聲、怪笑聲……像是風聲傳入玄機的耳中,可是她卻半點都聽不清楚,明明一切都近在咫尺,可卻又像是遠在天涯。
她想逃,卻是逃不過浸豬籠的命運。
可後來她才知道,哪有什麼浸豬籠,她不過是一件華美的物品,被暗地交易,被層層轉賣,迎來送往於不同的地方。
可與之前不同的是,她再也不能出現在公開場合了,她隻是一件沒有靈魂的精致的娃娃罷了。
之前或許有人是迷戀她的才華,可後來僅僅是迷戀她的身體而已。
“那後來呢?”說到這裏時,玄機突然便頓住了,葉朝漓不得不出聲提醒道。
說了這麼多,其實還沒有說到重點呀。
是怎麼被斬斷雙腿、割斷舌頭、製成厲鬼被圈在這間小小的鋪子中殘害人命的?
“後來……”玄機的神情有些迷茫,“似乎有人發現了我,那男子似乎很怕他的妻子,便將我交給了他的妻子……”
“對,我以為我會被處死,然而她卻是要將我做成人彘!”
玄機的神情開始扭曲起來,原本精致的麵容開始崩裂,道道血痕慢慢浮現。
“男子也就算了,本就是薄情無情之人。可是為何女子也不能放過女子,那個人,她砍斷我的雙腿,割掉我的舌頭,劃花了我的臉,我痛極了,痛到麻木,可是就在極痛間,我卻不知是哪裏來的力量,十指開始瘋長,那些劊子手全都嚇瘋了……”
“哈哈哈……我的指甲劃破了那女子優美如天鵝頸一般的脖子,炙熱的血液噴灑在我的手上……真是極致的美……”
“然後突然有一道光閃過,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再醒來,我就成了這不人不鬼的怪物!”
“額……提醒一下,你現在的確是鬼。”葉朝漓很沒道德地打斷了玄機的話,對上她愈發瘋狂的雙眼,慢悠悠地打了個響指,一朵血紅色的花兒從葉朝漓的頭上滴溜溜的旋轉著落到玄機的麵前。
“是啊,我是鬼。”
“那這碧海釧呢?”
這碧海釧相當於是這女鬼的宿體,可是怎麼會到了顧九卿的手上呢?
“這鐲子,叫做碧海釧啊……”玄機卻是沒有正麵回答葉朝漓的話,“這是我小時候父親送給我的,他說這鐲子是前朝的古物,精美絕倫,巧奪天工,有護佑平安的意思。”
她低下頭,纖細的手指緩緩滑過碧海釧,瘋狂的神色已經平靜下來,“就算是後麵再怎麼艱難,我也從來沒想過要丟掉它。”
碧海釧在幽幽的燭火中顯出安靜祥和的光來,不知是錯覺還是怎樣,葉朝漓似乎看到那上麵憨態可掬的小狐狸朝著她輕輕的笑了下。
待她眨了眨眼睛,卻是半分動靜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