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青島吧!兒子,給老爸把大學畢業證拿回來,也不枉費爸爸這些年的盼望了。”爸爸是一位被文革耽誤的大學生,對沒有在大學中度過最美好的青春歲月耿耿於懷,在即使我不屑這所三流大學的通知書時也努力的說服我背著行李來到這個濱海城市演繹所有三流的風花雪月。
這個時候的我突然也想立刻逃離這個到處都充滿了媽媽身影卻往而不得的環境,我實在是無法從噩夢中醒來,逃離也許是最好的方式了。
當我來到青島不過是一個月的時候,又接到了一個電話,這個是三叔打來的:“安邦,你不小了,快要十九歲了,是吧,也快要到了戀愛結婚的年齡了,你是個孝順的孩子,是個明事理的孩子。”三叔不愧是鎮上的領導,這個話語聊的讓人心裏忐忑不安。
“三叔,直接說你要說的話,我還有事呢!”我打斷了三叔要繼續的絮叨,真是的,才四十歲的男人,怎麼會這樣磨磨唧唧,沒完沒了呢,唧唧歪歪的讓人心裏不舒服。
“額!我是說安邦啊,你爸爸還年輕,你媽媽已經不在了,你爸爸身邊可是得有人陪啊!”三叔坦白了他的目的,我其實也猜到了。
“要不我回去陪著他去。”我裝作聽不懂三叔的話。
“孩子,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以後會有你自己的生活,你爸爸也要有個伴啊!”三叔還真的急了,三言兩語就漏了自己的目的,這個幹部不太合格啊!
“過一段時間才說,畢竟是媽媽剛離開,就這樣著急嗎?”我冷言冷語,還真是欠啊!
爸爸一向是嫌棄媽媽這我都是看在眼裏的,對於爸爸,我沒有太多的感情,一向是據而遠之的相處著。
和三叔話不投機半句多,尷尬的掛了彼此的電話,我心裏卻再也平靜不下來了,這個世界一向是這樣寡情單薄的嗎?二十年的朝夕相處,風雨同舟,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忘掉嗎?真是他媽的可笑,我暗暗罵了一句,扔掉了手裏還沒有來得及用熟的手機。
“安邦,聽說你後媽很妖,像是封神榜裏的那個蘇妲己。”突然接到一個同村裏的二流子的電話,瞬間我懵逼冰凍了,這個不亞於一個原子彈的話語讓我傻在了哪兒?
直接打車來到車站,我再也沒有以往的意氣風發耍帥了,我的世界瞬間崩塌了,這是一個怎麼瘋狂的世界,人不人情不情,一切都像是崩潰決堤,讓我不知是夢是醒是哭是是流淚還是讓心石頭一樣了。
一個月以前的顧安邦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青島花。
此刻的顧安邦生死兩茫茫,不知今夕何夕,這噩夢一樣的一個月讓我坐在車子裏都沒有歸家的欲望,家在哪兒呢?看著窗外飛速後退的景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