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在做二次現場勘查,是因為她服務的東家租用倉儲區域有一批貨,檢驗出了違禁物品。”單軼說。
“毒品?”江瞳問。
“槍械。”單軼答。
江瞳眼角微微一變,說:“是她東家的?”
“調查的具體細節我不是很清楚,隻是聽我一個負責偵查的同學說,他們本來是以走私軍火的罪名逮捕了李子行東家企業的一幹人員,所有證據都對被告人不利,但是案件卻最後關鍵時刻的法庭上,被她愣生生地給翻了案,反而把一家本來跟此案八竿子打不著的企業給脫下了水。”單軼說。
“哇,俗話說的好,外表妖嬈的女人內心的宇宙爆發力,都深不可測啊。”在江瞳還沒對此表示出心中的驚疑時,杜宇插語感歎道。
市內秋陽明媚,正是秋高氣爽的好時節。從水江縣回來,江瞳和杜宇就再也沒有跟桑佳藝死亡案相關的任何消息,而且也趕巧從桑佳藝死亡案件偵破之後作為分界嶺,全省各地的惡性犯罪事件一起也沒有發生,就連信訪的人也變得少了,江瞳也剛好樂得清靜,騰出心思來好好研究一下她在水江縣決定串並的稽留案件報告怎麼寫,順便再仔細審視一下其中牽涉的各個案件細節,尋找偵破思路。天日相安無事地過去了一周多,直到有一天,丁洋突然到鑒定中心法醫科來找江瞳。
“就要入冬嘍,犯罪分子們也要冬眠了。”杜宇在辦公室裏百無聊奈地打著哈欠,法醫的工作就是這樣,忙的時候沒日沒夜,閑的時候整天無所事事,這時候從辦公室門外走廊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猛地喚起了他的全部注意力,令他當即傾神側耳,嘴裏還不忘念念有詞,“師父,您說這次會不會是個像模像樣點的案子?”
江瞳沒答話,僅僅把盯著電腦屏幕的目光須臾地轉出去,頗為嫌棄地瞄了杜宇一眼。
“江瞳。”門外人現身了,丁洋身姿挺拔地跨步走入,說,“桑佳藝的案子已經最終結案了,白樺在市內各家有資格出具精神病司法鑒定意見書的醫院都做了檢查,最終一致意見都表明白樺無精神病,所以他對桑佳藝犯罪行為屬於有辨認和控製能力的違法行為,他具有完全刑事責任能力,所以法庭一審通過,他犯有故意殺人罪,罪行成立。”
“哈,他聘請的辯護律師不是神通廣大嗎?這次也陰溝裏翻船啦?”丁洋說完案件審判結果,江瞳還沒有做出回應,杜宇當先拍手叫好,道。
“您來應該不僅隻是想告訴我白樺殺人案的審理結果吧?”江瞳直切重點,問。
“嗯。”丁洋麵色嚴肅地點點頭,說,“我覺得有必要再深刻探究一下白樺的背景,因為在取得他的DNA之後,DNA技術員把他的Y-SRY15丟進庫裏進行配比檢索了,竟然意外地跟一起未破的成年舊案裏采集到的Y-SRY基因配型成功,達到了99%的相似度。”
“哪起案子?”江瞳一聽這個消息,立馬來了精神,問。
“2010年一起大學生惡作劇導致被整蠱學生野外死亡的案件。”丁洋說。
“2010年?”江瞳疑惑。
“嗯,這起案件牽涉到死者的一名同屋室友,當時本來已經定了這名室友的嫌疑,但後來因為在現場發現的一支煙頭最終翻了案,凶手至今沒有抓到。而且,當時為那名原本被指認為殺人凶手的室友翻案的人,咱們還都認識。”丁洋說。
“誰?”江瞳和杜宇異口同聲,問道。
“單軼。”丁洋話音擲地有聲。
“欸。”人不經說,尤其是平日裏經常會見到的人更是,當丁洋落下最後一字尾音,辦公室外就極其巧合地傳來了單軼的答應聲,大家轉眼去看聲源處的時候,單軼已經整個人在門口站著,滿眼茫然。
“瞧,說曹操,曹操到。”看到此情此景,丁洋不住開了句玩笑,道。
“你們說我啥呢?”單軼瞧自己一進門,屋子裏的人就一副神秘兮兮的笑模樣,問。
“說你的豐功偉績呢。”江瞳打趣。
“我怎麼不覺得是在說我什麼好呢?”單軼不信。
“哈哈,確實說你英雄事跡呢。當年你沒有轉技術,有一個高中生殺人案,不就是因為你的堅持,最終力排眾議給原定凶手翻案的嗎?對了,說起來你救的這人還算得上是你的二度人脈呢。”丁洋說。
“我早知道啦,他是問甜甜的哥哥嘛。”單軼毫無意外說。
“喲,你倆還相認的挺快,還是我多管閑事了。”丁洋故作驚訝。
“別別,您也是好心。”單軼客氣,話剛說完,又不自覺轉眼去看江瞳和杜宇,發現兩人正意味深長地盯著自己,覺得心裏頓時好不自在,趕緊又跟上補充一句,說,“你們別歪想。”
“哦~”杜宇故意拉長尾音,拖出怪調調,江瞳也一臉似笑非笑。單軼沒招了,隻好轉移話題,說:“怎麼突然想起來說這麼久的老案子?有什麼新的進展了?”
“嗯,白樺的DNA跟這個案子裏證物提取的DNA對上了。”丁洋說,“準確的說,是Y-SRY15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