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全民目擊(五)(2 / 2)

“幸會。”陸鄭宇並不關心杜宇,他一雙眼睛直直看著單軼,片刻又看看江瞳,嘴巴微張,好像有話想說,但旁邊的丁洋卻沒有給他把話說出來的機會,介紹完人以後,又轉而把蔡老引出來,話題過度到工作交接。

“剛才會議上大家也已經達成共識,案件還有諸多無法匹配的細節,得需要有一個沒有接觸過案件的人參與進來,把案件重新審視一遍,或許能得到新出路。接下來,就要勞煩蔡老把金健健弑父案,目前已經完成的屍檢工作同步給江瞳。咱們這次群策群力,爭取把整個案子徹底查明,也好給公眾輿論一個合理的交代。”丁洋說。

“要我配合啊,可以。但是我覺得這個案件遲遲沒有定論,並不是因為屍檢環節出了什麼問題,而且網上那些跟著起哄的無聊網民,他們整天叫的那麼凶,難道他們那些想當然的推理邏輯,就真的有必要理會嗎?”蔡老開口評價,但從說話語氣到神態表情,都透露著他心底裏滿滿的不高興。

“蔡老您別這麼說,這次案件重新調查,並不意味著指責哪個環節做的不到位,隻是諸多疑點中還有幾個沒有得到有力的論證,所以現在需要全麵複盤,全部參與案件偵查的部門和人員,都要重新對案情、物證以及線索進行複核。”丁洋解釋。

“行啊,你不用跟我強調這個,我又沒說不配合。我該做的都已經做過了,也不怕再做一次。”蔡老說,“不過我覺得這很可能就是浪費資源,瞎耽誤工夫。”

“看吧,我就說是這樣。”在蔡老說話的同時,杜宇在江瞳耳邊以極低的聲音,嚼了一句舌根。然而很不幸,卻給當事人聽著了,蔡老當即向杜宇投去了犀利無比的目光,質問道:“你說什麼?有膽子當著人說壞話,就要有膽子大聲點兒。你是誰帶的?”

蔡老氣勢洶洶,出語傷人。杜宇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夥子,當然一下子就被震懾住了,其主要原因,還是杜宇確實當著人家麵說了不該說的話,覺得理虧,所以在受人非議的時候,羞愧難當的他,隻好朝自己師父江瞳的身後一個勁的躲。

“蔡老,小輩說話不走心,嘴上也沒把門,他沒有別的意思,您別介意。”徒弟有難,江瞳挺身出來護短,道。

“江瞳,你是老曾帶出來的徒弟吧,你師承下來的作風就是目無尊長嗎?”江瞳一出麵,蔡老就更加來勁,上來劈頭蓋臉地就給江瞳扣了一頂大帽子,叫江瞳的臉上也十分掛不住。

“蔡老,蔡老,您別生氣,大家都是同一戰壕裏的戰友,都是為了維護公義才聚在一起,內部應該搞好團結才是。”場麵越鬧越疆,輝哥忍不住出麵打了一個圓場。

“蔡老,不知不怪。一切以大局為重,法庭和大眾都等著我們對金健健案件做出交代呢。”丁洋也勸道,這時候,蔡老才蠻不樂意地閉了嘴,姑且算是罷休,不再對江瞳師徒進行窮追猛打。

走廊上短暫的衝突過後,丁洋安排大家各司其職,江瞳杜宇跟著蔡老回去法醫中心,了解屍檢情況,丁洋親自帶隊出勘,重新就案件中涉及的目擊證人,以及死者、嫌疑人的社會矛盾關係進行複核調查。

單軼本來並不屬於參與金健健案件的技術人員,但是因為今天這趟機緣巧合,便當場主動請纓參與案件調查。不過這天早晨,令他感到最最奇怪的,還要數檢察員陸鄭宇在離開時滿懷心事,從他身邊走過,又回過頭來張望他的那個眼神。

市法醫中心。

江瞳帶著杜宇,跟隨在蔡老身後,進到了市局法醫工作的解剖室,在路上,蔡老還在不停的念叨說:“真不知道檢察院還在折騰什麼,案件情況都已經那麼清晰了,還要浪費那麼多無謂的時間。”

走進解剖室,裏麵正有一群實習生,在主檢法醫的帶領下進行著解剖實戰見習。

“你們看,死者枕部創口凹陷,邊緣沿皮膚的紋理裂開,創口內可見組織間橋,底部可觸及碎骨片,頭顱粉碎性骨折,骨折線一直從枕部沿著顱底延伸到了額部,腦組織大量出血,導致重度顱腦損傷死亡,你們看,他的骨裂程度,已經造成了額部的血腫,這是典型的高墜,受到地麵撞擊枕部死亡的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