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把朱小花殺了,還把門鎖給換了?”陳支隊說。
“對,小花不動了,依然伸著舌頭,她的臉也變成了紫色,特別難看。”華鵬輕描淡寫。
“你殺了人,還說死者難看?你是什麼心理?!”一名審訊員聽不下去,忍不住譴責,這是陳支隊做了一個手勢,讓審訊員不要打斷華鵬。
“一開始吧,看見小花這樣,我很慌張,因為她軟踏踏的癱在地上,整個臉都是紫的,跟平常睡著的樣子不太一樣。不過後來我覺得,可能是我累壞了,因為在我坐在地上休息了一會以後,小花醒了,她開始跟我說話,衝我笑,跟我道歉,說剛才都是故意氣我的,讓我別生她氣。我才知道,原來她剛才也是累了,所以睡著了,睜著眼睛睡著了。
“跟小花和好以後,我去樓下買了把新鎖,給小花家門換了,把家裏又打掃了一遍。小花讓我留下,但是那天太累了,所以就決定回家了。”華鵬說到這裏的時候,在審訊室旁邊的小黑屋裏,杜宇感到一陣背脊發涼,下意識往江瞳身邊靠了靠,感覺到有庇護的時候,才有勇氣,繼續聽審訊室裏華鵬的描述,
“雖然小花醒來以後跟我保證,說不會再去找那個人,但出門以後,我還是把門窗都鎖了起來。等我走到樓下以後,我才意識到,我多有先見之明,因為小花在我下樓以後,跟到了窗前,我估計她是等我走以後再出去鬼混。她沒門!”
“那你就不覺得,如果朱小花真想出去,就不會跳窗出去嗎?”陳支隊順著華鵬發問。
“不會。”華鵬搖頭,“她的手已經被我跪廢了,沒有力氣了,她怕熱,家裏一直拉著窗簾,時常拖地下涼,她都一直出汗。而且後來我再去,每次她都會因為這個跟我吵架,激怒我,讓我殺她,這就是證明。”華鵬講到這裏,江瞳心裏大致確定了朱小花屍體屍蠟化的具體原因了。
“你就沒有想過,朱小花是因為已經死亡嗎?”陳支隊又問。
“為什麼你們老師咒她死?”華鵬費解反問。
“好,我不咒她。那你覺得怎麼樣人才是死了呢?”陳支隊再問。
華鵬思考了一會,嚴肅地回答:“不呼吸,心不跳了。”
“那從你第一次殺朱小花以後,朱小花還有呼吸和心跳嗎?”
“我沒有注意,從那以後,我除了殺她,就沒有再碰過她。”
“那她跟以前就沒什麼不一樣嗎?”
“有不一樣啊,她不愛出門了,變得沒以前那麼愛幹淨了,體味越來越重。不過她突然喜歡讀故事書了,還願意跟我發消息討論故事情節,我很喜歡。她每周打電話叫我過去的時候,都要我給她買一本故事書。”
陳支隊沉默,打開設備,給華鵬展示出幾張朱小花屍體的照片,問:“你覺得一個活人,會這樣頭上蒙著一個塑料袋躺在地上嗎?”
“是啊,我也很奇怪,但是小花說她的臉不好看了,蒙上一個塑料袋會讓她看起來有點朦朧美;我說過了天氣太熱了,小花老出汗,睡在地上才能讓她涼快啊。”華鵬一副“難道不是這樣”的模樣,回答。
陳支隊跟兩個審訊員已經聽不下去,問:
“難道你就一點沒聞見朱小花的身體散發出越來越嚴重的惡臭嗎?!”
“這是屍臭,不是一般的臭氣,滿屋子都能聞見,你怎麼忍受的了?!”
“那也不能證明小花死了呀。”華鵬無奈。
“你告訴我,已經爛成這樣的人,還有可能是活著的嗎?”審訊員打開兩張,在解剖之前固定的朱小花屍體照片,詰問。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我殺完小花,她每次都會起來送我,跟我聯係?!”華鵬不滿。
“那都是你的幻覺,不然你怎麼解釋你的通話記錄裏沒有朱小花的撥入記錄?”審訊員糾正道。
聽到這話,華鵬表情定格了,他怔怔地整個人癱在椅子上,神思良久,才恍然頓悟地說:“我明白了,我見到的是小花的魂魄,她離不開我。所以變成了鬼,來不停的找我!”